信的内容也和以前一样,说天说地,云洲那边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天寒地冻战事陷入僵持,他受了几次小伤,不用担心,小碗一直在身边………
李明楼已经看了一遍了,放下再抬起头看雪夜,其实跟以前还是不太一样,带着几分疏离客气。
不过她知道他不是故意跟她疏离,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皇帝驾崩那件事,她没有说详情,他也没有再问。
但他肯定知道皇帝之死跟她有关。
“小碗的信到了吧?”她转头问。
姜亮躲在阁楼上算账,闻言点头:“在夫人书房,要拿来吗?”
小碗的信上会写武鸦儿的身体状况,李明楼道:“明日我再看吧。”
鲁王死了,第一侯也变成她的了,那武鸦儿的命运是不是也改了,不会死了吧?
李明楼到底没等到明天,到梅林折了一枝梅花离开回到书房。
“阿毛,把梅花做成干花。”
她对阿毛吩咐,阿毛没学领兵打仗,学了不少乱七八糟得手艺。
阿毛高高兴兴的接过:“夫人要给都督寄去?”
李明楼嗯了声,先看小碗的信,小碗的信上说武鸦儿身体没有问题。
李明楼思索现在给武鸦儿写信还是明日再说,说些什么呢?姜亮急急进来了。
“夫人,厚爷和安德忠给夫人的信都到了。”
入京后,中厚重回军中,这次负责率剑南道兵马追击安德忠。
李明楼忙接过,点亮书房灯火看信,战事顺利,只是项云并没有蜷缩在陇右,而是真带兵追击安德忠,还势如破竹……
这也不意外,项云在领兵打仗上是真本事。
由两方夹击,安德忠叛军形势危急………
至于安德忠的信。
“向夫人求助的。”姜亮道,看着信很是赞叹,这信不知道找哪个高手写的,声情并茂,追忆他和楚国夫人的相知相惜相交,恭贺夫人封侯,诉说自己的苦闷相思,最后……
“他说,愿与夫人共享天下。”姜亮抬起头道,“他为帝,夫人为后。”
李明楼哈哈笑,道:“你告诉他,如果他能把头颅割下来助我再立大功,我愿立碑以他为夫!”
姜亮笑着应声是,将安德忠的信扔进火盆里,再抬头看李明楼提笔……
“夫人要写?”姜亮问。
李明楼道:“给都督写。”
姜亮哦了声轻声轻脚的退了出去,看来都督和夫人的感情没受太大影响啊。
………
………
信纸雪白,干梅花红。
武鸦儿伸手捏起轻嗅,苦寒让他的脸更白,干梅花点在唇边更艳。
胡阿七从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大冬天怎么有花?”
王力撇嘴:“好歹也是在皇帝脚下领兵的人,怎么这么没见识?这是干花。”
他这些年见多了,那个女人时不时随信送来,草啊花啊甚至还有蝴蝶……
该喊的可不是冬天有花。
“乌鸦!”他疾步上前,“小心有毒!”
武鸦儿举梅一笑:“别担心,她不会害我。”
王力神情凝重:“那可不一定,老胡说了,她把韩旭关在麟州了,可怜的韩旭,还以为鲁王为帝,崔征当朝呢。”
武鸦儿将干梅在信纸上叠好放进胸口,道:“那是她不舍伤害他。”
第八章 闲谈他人事
韩旭被关起来这件事,韩旭不知道的时候,武鸦儿就知道了。
胡阿七一直在麟州守城门,顺便把麟州这边的动态告诉武鸦儿。
麟州作为天子之所,也掌握着天下的动态。
胡阿七看着麟州人马变换,先是项云,接着是李明玉,再然后皇帝终于起驾离开,他被留下了。
皇帝走了,麟州还有很多人,城池还是要守的。
没多久从河南道来了一些兵马,说是什么小齐将军派来的剑南道兵马,韩旭欣然接收,看起来韩旭很信任这个小齐将军的兵马。
“但这些人根本就不听韩旭的,把城防守卫抓在手里后,就自己做主了。”胡阿七道,“他们把麟州戒严了,商路都断了,借口是安德忠叛军威胁。”
安德忠叛军离开太原府,向西流窜去西域,对西边各地造成了威胁。
但远不到戒严断绝商路的地步。
是谁下这样的命令?李明玉没必要,皇帝?那个六岁的娃娃根本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