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然不会责怪,玉玺在就好,当然,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免得人心惶惶不安。
但现在皇帝之玺竟然落在楚国夫人手中,还说出类似先帝托孤的话!
这可真是要人心惶惶不安了!
“陛下!这当然是她说谎!”
一开始大家要说,楚国夫人拿的是假的,但当皇帝让大家看到皇帝之玺真不在时,这个论断就不成立了。
那就只能是出京时遗失在京城,先被安康山抢占,现在则落在楚国夫人手里。
总之,绝对不是先帝赐给的。
“这个女人,敢这样信口开河,真是胆大包天!”
“陛下,快请发诏训斥她!”
“收回皇帝之玺!免得她胡作非为!”
皇帝没有说话,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崔征:“相爷?”
崔征没有听到,待殿内的官员也跟着唤几声,才回过神。
崔征道:“我在想什么时候丢的……”
这件事对相爷打击也很大,诸人纷纷劝道别想了“全海当时在内庭胡作非为那么久”“平息全海之乱没多久,安康山就反了,先帝也驾崩了”“当时武鸦儿不管不顾宣告朝廷明天都乱哄哄的。”“催着我们赶路,什么都顾不上收拾。”
总之,丢了东西不是他们的错。
“还是说说眼下怎么办。”
崔征道:“就按大家说的办吧。”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没有说话,看着崔征意味深长。
崔征肯定不是在想什么时候丢的,他早就知道丢了,要想也该那时候想,现在想的肯定是其他事。
这个崔征有很多事瞒着他呀。
皇帝并没有等太久,夜幕降临的时候崔征就过来了。
“陛下。”他施礼道,“皇帝之玺不是遗失在京城,是臣送给昭王的。”
皇帝神情震惊,他猜测了很多,比如真正祸乱宫闱的是崔征,天子六玺玉玺都在他手里,是他丢了之类……
没想到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过分,崔征不仅拿着天子六玺,还敢送人!
“如果是父皇的意思,送给皇兄也,也无不可……”皇帝结结巴巴替崔征补救。
崔征摇头:“先帝并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其他人知道。”
那这到底是谁的天下?皇帝看着崔征,诚恳道:“相爷这样做肯定有不得已。”
想起了当初恍若隔世,崔征一声长叹,将事情经过讲给皇帝。
“就是这样,先帝被全海劫持,为了以防万一,臣自作主张请昭王回京。”
“陛下你也知道,先帝很少诏你们进京,为了让昭王相信,我便拿出皇帝之玺为信物。”
“却不料安康山派人去劫杀昭王,楚国夫人去救护,但最终没能救下昭王。”
听到这里皇帝恍然大悟:“所以楚国夫人是从昭王手里得到的皇帝之玺!”
崔征点头:“定然是这样,适才老臣一直在想这件事,昭王虽然不幸身亡,但沂州城完好王府也未破,为什么这么久了始终没有人送回皇帝之玺,还以为是丢了,所以老臣也没给陛下说,老臣欺瞒陛下了。”
他俯身施礼。
皇帝心里冷笑,伸手搀扶:“相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崔征也不把过去的事当回事,继续说眼前:“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楚国夫人手里。”
“那应该是皇兄临终前托付给她的吧?”皇帝猜测道。
崔征点头:“肯定是这样,昭王信任她,但是…~”他的面色沉沉又怒,“这个女人竟然把皇帝之玺据为己有,更敢胡说八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私自行事无人知晓,让那女人有可乘之机!皇帝看了眼崔征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呢?”
崔征道:“臣向天下宣告臣的罪过,以证朝廷体统,免得让那女人胡作非为扰乱朝纲。”
皇帝忙拉住他的胳膊:“相爷万万不可。”
不可?崔征不解。
“你看你当初选了要皇兄进京……”皇帝喃喃道。
崔征瞬时明白了,这个鲁王啊……
“陛下,当时是因为昭王距离京城还算近,形势太紧迫,否则你们两位皇子当然都回京最好……”他解释道。
这一点连安康山都知道,所以第一时间就派兵去杀昭王……
鲁王倒是因为位置偏远幸免于难。
真是时也命也。
皇帝道:“相爷!朕怎会在意这个!朕是说既然当初确有此事,而那楚国夫人也说了自己救皇兄是奉旨,她既然敢对外这样说,就必然不会认错,到时候肯定要跟相爷狡辩争论,先帝和皇兄都不在了,这件事也没有其他证据,你来我往争论不休,才会更乱了朝堂啊!”
那倒也是……那个女人胆大包天权欲熏心,为了私利连叛军都能放过去,皇帝之玺藏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拿出来,怎可能轻易放弃。崔征面色沉沉,这个女人,如果不除掉……
“陛下,她将来必然是第二个安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