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婆婆,你深夜把我召唤到废园,难道就是为了奚落我吗?婆婆,我们在废园相识一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以为我们可以以诚相待,看来是绛珠错了,婆婆并没有把绛珠看作知心的人。”
我说着转身欲走,婆婆忙叫住我:“湘妃娘娘,老身错了,求你救救隐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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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废园走回寝宫的路一下变得好长,我没有御风,也没有行云,只是一路飘飘悠悠地走着。
天君为了帮我开脱,为了替魔界、冥界开脱找的替死鬼竟是隐惠。
隐惠对于魔界而言是叛徒,原本死不足惜,可是在废园认识了老婆婆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隐惠的苦衷我不能不体谅。
而天君以隐惠挑拨离间煽动魔界冥界与天庭不和为由要对隐惠处以极刑,这与事实也相去甚远。
隐惠是受了西王母的要挟与挑唆,为救老婆婆才答应了西王母的条件,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祸事。
天庭的神仙,谁也不会让这样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老婆婆说得对,我与她的确是尊贵与卑微之间的矛盾,到最后,显赫的,尊贵的,无论怎样都必须被维护,而卑微的,低贱的,便成为牺牲品。
可是我,不会允许隐惠与老婆婆成为我的牺牲品。
夜云蹁跹,曙光迷蒙,我心里有了决定。
回到寝宫,天君已经苏醒,他靠在床头,白色睡袍,黑色长发,看起来十分随意。
“绛珠,你去哪里了?”他蹙着眉头问我。
“人有三急。”我懒懒地笑。
天君伸手来拉我,我坐在床沿上任由他抱着,任由他将吻印在我的面颊与脖颈上。
君恩似海深,君恩却未必不会褪色。
月神、警幻、雪女、丽丽,哪一个不是得他厚爱过,哪一个又不是被他弃若敝屣?我又能霸占着这眷顾多久呢?
天君放开我,捧住我的面颊,凝眉问道:“绛珠,为什么你的身子这么冷?为什么你的目光着含着绝望?是朕做得不够好么?”
我回视着他绝美深情的脸,那深邃的目光叫人的心隐隐发疼。我隐约有了泪意,抱住他的身子,颤声道:“天君,你会像这样一直爱我,一直爱我,永远都不变心吗?”
“难道要朕将朕的心剖出来给你看吗?”
天君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他为无法证明自己而痛苦。
“绛珠只是害怕,今日的盛宠会与明日的淡漠反差太大……”我的泪清晰地从眼里滑落。
天君一下撼然了,他的声音凉到了极致,“是因为朕对阿月、对幻儿、对雪女的冷漠让你心有戚戚焉吗?朕只是想把万千宠爱都给你一人,绛珠,你不可以误会朕对你的心意,朕只是太爱你了,才忽略了她们,她们与朕已经缘尽,你才是朕的归宿……”
我的身子在抖,心也在抖,这绵绵情话让人沉醉。可是谁又知道绛珠与他的缘分又断在何时,尽在何处呢?
我只是充满颓然地看着他,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泥塑。
天君着急地抱住我,他亲吻我的面颊,亲吻我的眼睛,亲吻我的唇,喃喃地说着:“要怎样,怎样才能相信朕,相信朕绝不会辜负你?”
“我要出天令牌!”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而天君怔了许久,终于从枕头底下拿出那道金色的出天令牌放在我的手中,铿锵道:“从今往后,天庭与三界,你来去自如……”
我捧过那道令牌,身子往后一退,重重跪在了地上。
此刻我的面容一定冷到极致。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拿到出天令牌,去魔界让月神让走隐惠。
而天君也在床榻上坐正了身子,他盘腿坐着,双手搭在膝头,郑重道:“朕无法给绛珠你安全感,是朕的错,可是绛珠你也同样无法给朕安全感……”
我一凛,没有想到堂堂三界至尊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只听他继续道:“朕想要一个孩子,朕与绛珠的孩子,那样朕与绛珠的爱情就不是水中月镜中花,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的眼里有热浪翻涌,心底里有万千愁绪纠结。
我的天君,我的王,我的男神,说出了这样卑微惹怜的话,我还能再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呢?
我放下出天令牌,从地上起身,解了晨褛与睡袍,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投向最光明的烈焰。
而天君先是一怔,立马回过神来,一反身就将我环绕在了他的臂弯之下。
孩子,我们要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我和天君都在彼此要融化彼此的热情中柔肠百结,泪如泉涌。
当他的泪刷刷啦啦滚淌在我的面颊上……我的泪也早已滂沱成海。
我一定会为你生一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