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等李家众人起床,发现新娘子已经做好了早饭,愈加喜爱英娘勤快。

张氏笑眯眯道:“大郎媳妇,家里有帮佣呢,你以后不用早起了。”

英娘看向郑氏,郑氏也道:“听你阿奶的,咱家事不多。你白日无事,带着妹妹们一起做针线,伺候阿爷阿奶就可以了。”

英娘忙答应了。

李家人口渐渐增多,且李穆川已经是官身。张氏做主,家里男女分开吃饭。李泗新夫妇带着儿子孙子们在正堂吃饭,由刘婆子伺候。郑氏妯娌带着英娘和三姐们在东耳房吃饭,由闵婆子伺候。

吃饭的时候,李泗新忽然开口了。

“老二,有件事你得放在心上。”

李穆川放下碗筷道:“请阿爹吩咐。”

李泗新顿了一下:“大郎也成家了,不能总靠着你过日子。以前你职位不高,我也不好让你为难。如今你好歹也是官身了,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他找个事情做,不拘什么都行。”

李穆川沉吟了一下,“不瞒阿爹,儿子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不过,就算找到了,一开始差事可能不会太好,大郎可能要吃些苦头。”

李泗新道:“年轻人,合该吃些苦头。一开始就是好差事,那得是皇亲国戚。咱们这样的人家,有个差事就满足了,不历练历练,怎能成人。”

说罢,他又看向李承祖,“大郎,不论你二叔给你找的什么差事,不许挑挑拣拣。我知道,有那起子小人在你面前挑唆,说你二叔的差事原该是你的。你阿爹的死的时候,你才两三岁。说句不吉利的话,都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难道衙门里的差事还等你长大?”

张氏也道:“大郎,你二叔为了咱们这个家,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家里有二郎的,什么时候都有你的,你不要听旁人挑唆,坏了咱们家里人的情分。”

李承祖忙站起来,鞠躬道:“孙儿不敢有这个想法,要不是二叔,我哪里能过这些年的安生日子。我阿娘也时常跟我说,以后要把二叔当阿爹一样孝顺。”

李泗新道:“坐下吧,阿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白吩咐你一声。”

吃过饭,李穆川去了衙门,李承业去上学,李泗新出去逛去了。张氏把早上的事儿告诉了郑氏和肖氏,郑氏忙感激地给婆母屈膝行李,又给肖氏行李。肖氏忙躲开了,“嫂子,咱们是一家人,肯定要一条心的。”

郑氏知道,她娘家那边有人背地里说闲话,说的英娘父母心里着急,她也不好分辨什么。等大郎有了差事,看这起子小人还拿什么说嘴。

第25章 奔前程兄弟备考

三日回门后,李承祖依旧在家打理家事。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夜晚,李穆川带着一脸喜气回来了。

进门后,李穆川还来不及换衣服,忙向李泗新汇禀道:“阿爹,儿子近来多方打听,得知刑部正在招录一批略懂刑狱的衙役。往常招衙役,大字不识的也有。这回招录和往常不同,专要识字的,略懂些刑狱更好。报名后要考试,取三十名。往常的衙役,做到头也就是个衙役头。这回招的人,若能懂些刑狱,往后说不定还往上升一升。”

李泗新又问道:“如何这回就要考试了?”

李穆川道:“自上回叛乱,圣上有心整顿六部衙门。以往各衙门里沾亲带故的,这回,先从下面的衙役、书吏们开始,从外面招平民子弟。等明年科考,再任命一批寒门子弟做官,也换一换六部衙门里的风气。”

李泗新磕了磕烟袋:“大郎肚子里有几滴墨水你还能不知道?若是考试,不知他能不能过。”

李穆川摸了摸胡须,“儿子来家的路上就在想,儿子在京兆衙门这些年,不说精通,也算略懂些刑狱。明儿再找衙门里的同僚打听打听,看要考些什么。儿子先找些书,每天晚上给大郎上一个时辰的课,留下些功课让他白日做,不说考前几名,能上榜就可以了。”

张氏道:“那要辛苦我儿了。”

李穆川道:“阿娘说的哪里话,大郎有着落了,也算了结儿子的一桩心事,儿子也算对得起大哥了。”

老夫妻两想起大儿子,又陷入了沉默。

郑氏主动起身,给李穆川行礼:“大郎还要多劳烦二叔,大郎,你定要跟着你二叔好好学,若是考不上,你就一辈子去大街上给人扛大包吧!”

李承祖早就起身站立在一边,听到郑氏这样说,忙躬身道:“侄儿不比二弟聪慧,只有些蛮力,还请二叔多教我。”

李穆川看着唯一的侄儿,严肃道:“明儿我就会带些书回来,你也读了几年书,字都是认得的,刑狱不需要你多聪明,一条条背下来就是了。一遍不会就十遍,十遍不会就百遍,直到滚瓜烂熟。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若能考上,你阿娘和你媳妇也有了依靠。你是长房长孙,若连这个都考不上,别人如何看你。”

郑氏道:“二叔尽管教他,不好好学,打也使得骂也使得。”

张氏道:“老大媳妇,老二教训孩子读书,咱们听着就是了,咱们妇道人家,可懂什么读书呢。”

郑氏的心思全在儿子考试上面,也不在意婆母挑拣她,忙道:“阿娘说的是,媳妇就是一时太高兴了。”说罢又坐到一边,再不插话。

李穆川又看向李承业,“二郎,你也要备起来了,过完年,就要县试了。”

李承业回答父亲:“阿爹说的是,儿子也想下场试一试。不论考不考的上,总能积累些经验。”

张氏见两个孙子都要参加考试了,吩咐肖氏道:“明儿开始,每炖多加个肉菜。读书费脑子,别熬坏了孩子们的身体。”

肖氏忙答应了。

张氏还吩咐李姝姐妹三个:“往后不论白天晚上,你们要安静些,莫要再嘻嘻哈哈的。或纺线、或做针线,都安安静静的,也打磨打磨性子。”三姐妹都道好。

张氏又揽过三郎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头道:“小乖乖,你以后可不能再闹腾了,你哥哥们要安心看书考试呢。你若再捣蛋,折腾的家里鸡飞狗跳的,你老子可要打你板子了。”

三郎扭来扭去的,“阿奶,我一向都老实的很,哪里捣蛋了。”

张氏笑眯眯的,“好好好,三郎最乖了。”

当天晚上,李穆川就给李承祖布置了几篇大字,嘱咐他道:“字写的好看,考官心里喜欢,也能得个好印象。”又给李承业布置了一篇文章,让他当场做了。

第二天,李承祖开始头悬梁锥刺股的再次学习。放下书本好几年的他,头几日颇觉痛苦,写字时无法静心,背书时颠三倒四。

李姝见状,搬了小桌子小凳子,与李承祖一起写字,一起背刑狱大典,还有李穆川找回来的各种刑狱案例,有不懂的,就和李承祖一起商议。

张氏刚开始不让李姝捣乱,李穆川反劝老母亲:“有人一起学,比自己一个人学总好些。姝娘于读书上头比大郎有天分,有她督促着,大郎更知道进步。况且,儿子白天不在家,除了姝娘,也没人能监督他。要是连妹妹都不如,他还有什么脸。”

并叮嘱李姝,拿起学堂里先生的派头,好生管教大哥。李承祖一向畏惧二叔,不敢有一字不满。

原来李承业不让她看这种书,说里面尽是打打杀杀,女孩子家家的,看多了刑狱案会移了性情。这回李姝假公济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当下的法律法规了。

有李姝在一边鞭策,李承祖更加用心。背书时,李姝先自己背一边,再拿着戒尺,让李承祖背。错一个地方,打一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