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三十而立前一天,因为兄弟的背叛,他开着汽车坠崖,死于一场车祸。

等他再次醒来,就只听见满屋子的喧闹声,耳边充斥着听不太懂的古语,他成为了宣朝越州霁县里一名县令的长子。

宣朝。

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个朝代名,文化官制发展接近大宋,科技生活水平却又只达隋前,且当今皇帝昏聩无道,民不聊生,天灾不断,一副灭朝之景。

只是学过的历史知识全都无用,救新王于草莽之中的情节基本不可能。

而中县令。

七品官。

虽然勉强也算是个官二代,但和前世相比,明显是天差地别。

卫珩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家道中落”的感受。

更何况现在这个爹,和前世比起来,也明显是天差地别。

......

马车行驶到巷尾一座府邸的角门处,缓缓停下,驾驶马车的奴仆观言掀开车帘,恭敬道:“老爷,尚书府到了。”

卫成肃最后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语气冷冷:“进了尚书府,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否则,你祖父也不是只有一个孙子。”

卫珩没说话,率先钻出车厢,扶着观言的手,就跳下了马车。

眼前立着一座高大气派的府邸,门前墙上的雪都扫净了,石墙青瓦,瓦上还越出几枝腊梅,清香隐隐。

据说这曾经是成王的旧宅,当初赐下来时,还有言官上奏道违了制,但皇帝坚持,足可见其对这位吏部尚书的宠信。

此刻角门开着,两位小厮守着门,衣裳虽朴素,却很厚实。

在如今的世道,这便已经很了不得了。

卫珩立在原地,只观言上前自报了家门,赔笑道:“劳驾通报一声了。”

约莫是这府宅实在气派,观言作为贴身小厮,也不免在两个门房面前气短。

且一个中县令,在这京城之中着实不算什么,其中有位小厮面上不免就带出几分轻视。

“何必挑这时来呢。”他嘀咕一句,“府内正摆着饭呢,你且等着吧。”

而后便转身往内走了。

倒是另一个小厮,年纪很小,圆脸荔枝眼,长的精致灵秀,见着马车边的卫珩,还冲他招了招手,声音稚嫩:“小童,你来,我分你糖吃。”

卫珩瞅了他一眼,没动。

“落着雪呢,你不躲躲吗?”

卫珩想了想,觉得雪确实下得大,便抬脚走过去,没要那小厮手里的糖,反而问:“你今年几岁?”

那小厮转了一圈眼珠子:“五岁......余。”

“噢。”卫珩点点头,“那我比你大一年,你得喊我哥哥。”

观言忍不住出声道:“大少爷。”

一个门房小厮,说到底不过奴仆,怎么就能这般称兄称弟的。

那小厮却没露出半点惊惶,反而咯咯笑起来:“你可真有意思,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祝亭钰。”他答道,“我在家中排行第八,兄长姐姐们都叫我小八。”

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疾呼:“钰哥儿!”

一个奶嬷嬷急匆匆地过来,拉住他的手,几乎就要落下泪,牵着他便走:“可算是找着你了,太太寻你都要寻疯了!快跟我回去罢。”

“哥哥,你可别着急走。”那位有名有姓的小厮一边被牵着往里头走,一边还扭过头来,“我先去见我母亲,等空了,再来寻你玩儿!”

卫珩静静地站着,隔了一会儿才颔首,算是应允了。

只是他没道出自己的名姓,也不知对方要怎样才能寻他玩儿。

观言在一旁已经呆了:“大少爷,这小厮是、是....”

他顿了顿,才感叹道,“这府里的八哥儿,那,不就是您的小舅子吗......”

卫珩眯起眼睛,没说话。

其实卫成肃今次进京,主要是因为霁县的流民叛乱一事,而被特许面圣述职。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