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出望外地拿出来看了看,摸了摸,比了一下肩,很合身。“谢谢傅总,让你破费了。你妻子刘萍知道吗?”
“我买一件衣服都需要向她报告,那我当什么老板?”傅斌不以为然。
“那请你把这衣服退了,我不想让你和刘萍之间产生误会。”我把连衣裙放进纸衣袋里,递给傅总。
“退不了。你就说是你买的不就得了。”傅斌把身子转向车前,屈左肘向后摆了摆,开动车子,向公安局驶去。
当我跟着傅总走进一楼大厅时,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这不是我高中的同学李莉吗?真是巧,李莉,还认得我吗?”傅斌加快脚步朝那位年轻敦实的女警察挥挥手。
那位叫李莉的女警察侧头一看惊喜地停住脚步:“傅总,你怎么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有什么事吗?”
“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莉小姐,是我高中的同学,现在是省公安厅的一位女警官。”傅斌拍了拍我的手臂向李莉介绍,“这位是我公司的秘书杨兰。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八点钟杨兰的同乡好友王芳因为涉嫌涂宇双规案件,想把涂宇用她身份证存的两百万取出来时,被省公安专案组逮捕,带到这里审问。王芳是个外地来的打工妹,没有亲人在身边,在这里也没亲戚,我和杨兰是王芳的好友,就想把她保释出来。你知道这件事吗?”
“你算是找对了人,上午我们省公安厅专案组的人审讯了王芳,她挺配合的,声泪俱下地坦白交代了她所知道的涂宇的事情,除了这两百万外,涂宇没有向她转移其他赃款,没有参与贪污受贿,只是有做人情妇,私吞账款未遂的过错,够不上刑事犯罪,最多拘留一个星期天,现在她既然有你们来保释,应该可以保释。我带你们去见见她。”说完她带我和傅斌来到一楼拘禁室的铁门前。
铁门没有用铁皮包起来,所以我能看得见里面。拘禁室有一盏电灯从雪白的天花板悬挂下来,墙壁雪白,水泥地面平坦干燥,光线昏暗,有点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孔。里面有一张用木板拼钉的大木板床。里面的五六个姑娘大多垂头丧气地坐着或躺着,有一个稚气未脱的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嘤嘤嘤地哭泣。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小眼睛的姑娘披头散发,掀掉盖在她身上的毛毯,赤裸着全身,笑嘻嘻地下了床,神经错乱地摇晃着雪白的胴ti说着胡话:“来呀,来呀,来玩呀!价格便宜,包你满意,来呀……”她像喝醉了酒似地来到铁门前,把有点脏的手伸出来想抓住我的手。我毛骨悚然地尖叫一声跳开了,忙侧过脸。真是个要钱不要脸的贱货!可耻!可怜!可悲!
“王燕,你干什么?小心我用防暴电棍打你!你再这样多关你几个月!穿起衣服,我命令你穿起衣服!”李莉叉着腰大声呵斥。可怜的疯女孩嘟哝了几句,畏惧地转身。里面的几个姑娘见状忙把赤条条的她拉上床,用毯子给她盖住。
李莉带我和傅总来到隔壁一个拘禁室,握着铁门上的铁管冲着里面五六个哭成一团的姑娘喊:“你们不准哭!王芳,你出来一下,有人来保释你了!”
话音刚落有个姑娘停止哭泣,向外望着,急切地下了床。王芳!是王芳!我不禁叫了一声:“王芳,我和傅总来保释你来了!”王芳披头散发地跑到铁门前,怔怔地看着我,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杨兰,我……我真的没脸见你了!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