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到傅斌的声音,他在沉默。也许我刚才的话开始触动他的良知和理智,或许我刚才的话像一盆凉水把被爱醉昏了头脑的傅斌泼醒了些。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我深爱的人的爱,哪怕是一点慈悲和施舍的爱?为什么对深爱我的人,我却不珍惜,要无情的伤害她?我真的很失败,很失败!这种日子生不如死啊!”我听到傅斌那痛不欲生的仰天大喊,还听到路边行人避而远之的脚步声和惊讶的窃窃私语。
不久我听到有人用头不停地撞击我前面几步远的那棵香樟树:“砰砰砰砰……”那棵树被撞得树叶枝条“莎莎莎莎……”地响。是谁在用头发疯似的撞击着树干?哎呀,不好,是傅斌,一定是傅斌1我和刘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哭泣,环顾了四周。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昏暗的树荫里,我发现傅斌正发疯地撞击着那棵碗口那样粗的树干,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傅斌,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率先跑到傅斌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往身边拽,不让他再撞击额头,一边内疚地含着眼泪说:“求求你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自己折磨自己了!对不起,我说的话伤了你的心,我收回我的话行吗?”
“傅斌,你要发泄你的怨恨你就发在我身上吧!但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浑身湿漉漉的刘萍从傅斌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的后腰,声泪俱下。
傅斌这时停止了磕碰,木然地仰望着天空。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瞥见傅斌的额头上渗出鲜血,鲜血已经流到眉毛里。看见鲜血,我心中对傅斌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开始心疼起来。“傅斌,你出血了。”说完我急切地拍了拍刘萍的背,“刘萍,我们快扶傅斌去医院包扎一下,否则伤口会感染的。”
刘萍一听说傅斌的额头出血了,早已把心中对他的怨恨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疼不已,放开搂着傅斌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仰头想观察他的伤口:“傅斌,快给我看看!”
“你们俩真的很烦!你们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傅斌烦躁地把刘萍的手拉下来,又甩掉我的手,转身跑向他的宝马车,冒雨打开车门,钻进轿车。刘萍见傅斌跑向他的宝马车,就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你要去哪里?你头上还在流血呀!”说完就把手一伸迎着宝马车车头跑过去,拦住车子。
这时我从刘萍身后赶上来,见傅斌往后倒车就着急地拍着右前车窗:“停车,傅斌,停车,你要去医院包扎伤口,否则会伤口感染!”
但傅斌并没有停车的打算,而是继续倒车,然后调转车头,驶入行车道。刘萍见拦不住,就对我喊:“杨兰,跟我上车,跟上他。”说着跑向她的奥迪车,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为我打开车门,往傅斌离开的方向追。可惜傅斌开得很快,刘萍不敢开“英雄车”,拐了几个弯后就被傅斌甩掉了。刘萍放慢了车速,懊恼地拍了几下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向前开着。
“这破车害我没追上,早知道我开我的法拉利来追傅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