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就闷闷不乐地坐在旁边的铁交椅上看着傅斌教我熟悉业务和怎样吃西餐。
六点钟,下班铃响了。傅斌就带着我和闷闷不乐的刘萍下了楼,此时夕阳挂在远处一幢十多层楼的大厦一角,把金黄柔和的余晖撒向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傅总开着宝马车来到了临街的悦来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临街的一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在金色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褶褶生辉。我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灯光柔和,右边有一台黑色的钢琴,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钢琴师正在谈着钢琴,在玻璃门口有一位礼仪小姐为我们打开了门,微笑地点头说着欢迎光临。我们走进西餐厅,身上顿时凉快了许多,耳边传来优美的钢琴曲《天鹅湖》,看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张长方形餐桌,每张餐桌上用乳白色的餐桌布覆盖,桌布上压着同样大小的玻璃砖,玻璃砖上的纸筒里放着折成纸花的餐巾纸,每张餐桌都围着六把玫瑰红的沙发方椅。一些衣着讲究的男女正围着几张点着红蜡烛的餐桌旁拿着刀和叉吃西餐。这时从左边吧台走来了西装革履的王志远和他的女秘书吴菁,傅斌的小妹小丽和他的男朋友钱文杰正在吧台里写着什么。
王志远一一和我们三个握了握手。当王志远最后抓住我的手与我握手时,笑眯眯地盯着我的脸。我感觉他的手虽然还是那样有力和温暖,但我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觉,我只能被动地勉强地回应他的笑。他的眼神既熟悉又让我后怕,一个月前与这个始乱终弃、阴险狡诈的淫棍老板在富丽宾馆和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像囚禁已久的恶魔幽灵伸出白骨森森的魔爪揪住我的胳膊不放。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笑面虎般的的脸,不去看他勾人魂魄般的眼神。不去想,不准想!鄙视他,若无其事地鄙视他!我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今生欠王志远这个恶人的孽债已经偿还了,无需整日活在他王志远的阴影里。抬起头,就要傲慢地看着他王志远的脸,你王志远算个啥东西!你再也陷害不到我了,你王志远要是敢在这里揭我的丑,我先警告你一下,如果你王志远一意孤行还要揭我的伤疤出我的丑,那我就奉陪到底了!我杨兰就把你与金书记狼狈为奸,把我当作肉体买卖的事抖出来,反正大家对我曾被你王志远包月的事心知肚明,我不在乎再抖这件丑事出来……我抬起头,冷漠地正视着他。
王志远盯着我的眼睛假惺惺地笑着说:“没想到杨秘书这么快就找到工作,而且还是白领阶层的秘书工作,恭喜恭喜呀!”
“多谢王总悉心关照,让我另谋高就,找到这份工作!”我冷冷一笑,讥讽他。
王志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就再也不跟我单独说话了。
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把我们引领到一张空餐桌前,请我们入座。傅总把手一伸,示意我和刘萍先坐,我就坐在放了两把沙发椅的一边,傅斌坐在我的身边,对面坐着王总和吴菁,刘萍坐在了靠傅总的单把沙发椅上。我和大家一样把餐巾打开,捏着回形针扣住下巴处的衣服,往内摺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二平铺在腿上,盖住膝盖以上的双腿部分。
“谢谢王总光临我们悦来西餐厅,这是王总点的法国香槟酒和一盘小咸饼,请慢用。”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女服务员把一瓶法国香槟酒、一瓶花生牛奶和一盘小咸饼轻轻地搁在桌子上,又熟练地起开香槟酒,为在场的都斟了大半杯酒,就礼貌地离开了。
“在座的三位女孩,这香槟酒是男女皆宜的,不碍事。如果实在不想喝,就请用花生牛奶。”说到这王志远朝傅总把手一伸,微笑地说“我们可以趁现在主菜没上桌,把合同协议给我看一下,签了字去。”
“王总爽快。杨兰秘书,你把收购合同、质量检验单、出口代理协议给王总看一下,看看要不要修改,然后签字。”傅斌接过我的合同、协议和检验单,递给王总看。王总端详了一会儿,又递给他旁边的吴菁看,吴菁看了一下,点头交给了王总,王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签上了大名。傅总看了一下,签了字,分给王总各一份。
“祝我们以后还可以这样签大单,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