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惑不解地点点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有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早来一个小时,我七点在厂大门口等你一个人,好不好?”见我点头应允,就向我道谢,“那谢谢你啦!”
“还请你照顾一下那位女工。”我指了指水娥,接着说,“她叫刘水娥。”
“这个没问题,只要成绩不太差,我会帮她拿到上岗证。再见了。”说完,就离开我主持考核去了。我也离开了车间。
夜幕降临,七点我一个人来到厂大门口。手挎一白色女式手提包的米斯早已在那里等候,见我准时赴约很高兴,告诉我刘水娥已顺利拿到上岗证后,就拦了辆的士。我担心她把我带到不好的地方就说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米斯只好向的士司机说对不起,又请我去前面的卡拉ok厅喝喝咖啡,边喝边说。我盛情难却,就跟她到了离金利皮鞋厂约三百米的一家卡拉ok厅。
这家卡拉ok厅被一扇落地的玻璃门窗分隔成两部分:里面是唱卡拉ok的舞台,外面是咖啡厅,厅里摆放着几排铺着洁白桌布的圆桌和白漆木质靠背椅。有些客人正在这五彩斑驳、变化旋转的彩光和优美的旋律中聊天、休憩、谈生意。
米斯在一张没人的小圆桌坐下来,我也坐了下来。“b-b-b”,这时米斯手提包的bp机响了,米斯一看内容,就歉意地对我说:“杨兰,对不起,我去回个电话。”说完就跑到一个角落的一部固定电话旁小声地回电话。不久她就回到我身边坐下。紧跟着一位端庄的女服务员托着圆盘走了过来:“请问两位小姐需要什么吗?”“我要一杯葡萄酒。”米斯说到这里扭头问我,“杨兰小姐,你要咖啡吗?”“一杯咖啡加点糖吧。”“两位稍等。”那位女服务员离开了,不久她用盘子托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葡萄酒来轻放在桌子上,“两位请。”,说完就离开了。
米斯一头乌黑发亮的美发被烫成爆炸式发型,高鼻梁单眼皮,薄而大的嘴唇符合现代审美标准。今天米斯没有化彩妆,一张富有高雅气质的脸因为没有化彩妆显得更漂亮。
我呷了一口咖啡,好奇又有点急切地问:”请问,米斯小姐想对我说什么?”
“好吧,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有点喜欢王志远?”
“没有。到是他对我很殷勤,很大方。我是有男朋友的,可是我一和他跳舞,我就有点控制不住。”我竟然说得这么坦率,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哼,这就是女人的弱点。我当时就是这样被他玩弄的。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米斯突然失态地抓起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葡萄酒从她的嘴角流出来,弄湿了一点她的衣裳。
我心里有点看不下去了:“米斯,不要喝得这么猛嘛,这样会伤身体的。”
“你太善良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关心我。在这个世界钱是万能的,钱是多么可爱!我这个人太想钱了,太贪图享受了。我大学毕业,分到我家乡清台县太米镇政府当一般职员,我不满足政府部门的那一种一杯茶、一张报纸的清闲生活。一个月四五百元的工资只够我买一件衣服,我就停薪留职,经熟人介绍先在广东一家大公司当普通职员,在公司遇见王志远,他怂恿我去他那里当秘书,于是去年又跳槽来到这里,当了他的秘书。秘书一个月两千元的工资和另以千计的年终奖金把我吸引了。不久这条大色狼用包月来诱惑我,我忍不住诱惑付出了代价,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但我的内心布满了蜘蛛网。周围的人鄙视我,我不能怪你们,你们是对的:人要做个有自尊的人,人没有了自尊和自强,就会成为行尸走肉。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看着那些高贵的人们过着那么奢侈铺排的生活,我有禁不住了。我算是无药可救了。”说到这里,米斯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包进口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着打火机,点燃烟。她用力一吸,接着又从嘴里吐出一圈圈袅袅升起的烟圈。一股浓烈呛人的烟味是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只手不住地扇着,另一只手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