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在一家店里逛了一会儿,很快拿了一瓶看着包装就很好看,闪闪亮亮闪着粉色光的酒。
姜媛是喝酒的。
偶尔会喝那么一小点儿。
有时候是江小白,有时候是二锅头,还有一次喝了桂姨弄的高粱酒,两个女人喝高了就抱在一起唱歌,拦也拦不住,只能等人唱累了,给盖个毯子。
其实还很有意思。
江安笑了笑。
就是这种店里不会卖那种酒。
他们都卖好看的。
比如这瓶闪着光的四点五度粉红色桃子味儿酒。
水吧这会儿人很多。
就算后门进,也能看见前边儿的一大堆人分散着坐着。
江安以前说龚华这个全玻璃的室内设计有病,季鸢还没觉得,只是习惯性的哥哥说的都对。
现在这会儿是真觉得这个设计脑子有坑。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坑。
人家的坑向内凹陷成嵴,他的坑向外蔓延成山。
而且这山还此起彼伏的。
就是很多的坑聚在一块儿的加强型脑残一个连。
“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龚华看着他觉得乐得厉害,“行啊你,耍流氓耍到我这儿了。”
“一千八,我这儿留四百。”季鸢面无表情的把外套套上,从兜里把钱拿了出来,“你之前那个兔子套装还在吗,现在拿来。”
“多早之前的东西了,早忘了丢哪了。”龚华说,“晚上没事儿吧。”
季鸢点了点头,数了四百放进兜里,再把剩下的钱递给龚华,“下回把水泥卖给脑子正常点的人吧,给你带水泥最累,工地搬砖的没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就不会租我那种屋。”龚华接了钱笑了下,“行了,下回就算你求着,这事儿都不会让你干了。”
“谢了。”季鸢说。
“啊?”龚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哦。”
“有钱了就买副助听器。”季鸢笑着把外套脱了,再把t恤套身上,脱的时候看了眼外边儿的人群,“省得听人说话还得听回音。”
“你来就是想问江安来了没是吧。”龚华看了他一眼,侧身给店里的服务员帅小伙让了个身。
“来了吗?”季鸢问。
“不告诉你。”龚华说着就笑了下,这话实在幼稚得像个傻逼,“头套在仓库里。”
季鸢没再接话,冲他伸了伸手。
龚华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拿了钥匙出来扔他手里:“库里都是灰,小心点伤口。”
“知道。”季鸢说着就准备转身走。
“还有啊。”龚华说,“还三个月就高考了,你上了大学就把之前这些事儿都忘了,这些年攒的钱也够你大学四年省着花,就别老是对过去这些东西念念不忘,该放就放。”
“您不是说人不能忘本么。”季鸢笑了下。
“是啊。”龚华点点头,“所以你要还在本地读书的话,怎么也应该来我这儿继续兼职,反正大学城离这儿也这么近,赚你赚我,也不亏外人。”
季鸢花了五秒钟来理解了一下这句狗屁不通的话,然后觉得自己也挺无聊的,转过去跟龚华说了一句:“反正我哥大学去哪儿,我去哪儿。大学毕业了之后,我妈在哪儿,我在哪儿。”
“合着就一点儿没我的份是吧。”龚华乐了下。
“二华要是想请我哥做家教,我可以帮你跟江安求个人情。”季鸢笑笑,“这话我之前就说过,我说到做到。”
“滚吧。”龚华笑了笑,手里的那叠钞票被攥得有点儿紧,“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损。”
“二华要长到我这年纪,得更损。”季鸢转过来冲他扯了下嘴角,彻底地演示了一下什么叫皮笑肉不笑,“毕竟他两个哥呢。”
龚华顿了一下,把钞票抚平了,叠着放进兜里。
“真走了。”季鸢说,“我感觉我哥应该快来了。”
“行吧。”龚华说,“祝你妈生日快乐啊,大了一岁别再那么暴躁了。”
“这话你自己跟她说。”季鸢笑笑。
“不要。”龚华说,“跟女人骂起街来没风度,我不能乱教我儿子。”
“没事。”季鸢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想笑,“他哥会教。”
江安顺着那条路走到水吧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儿。
主要这路上很堵。
而且江安这个身体素质确实不太行,初升高的一千米体测都是擦线及格拿七分的。从人堆里挤着出去这种事儿,如果季鸢不在,江安基本不怎么干。
水吧占地位置很好,在一个主街道的拐角那儿,对外敞开的大门那儿站了一个好大只的兔子。
看着得有两米二。
而且还是很可爱的两米二,这会儿正弯腰跟一个小女孩儿拍照。
江安看着就觉得有意思,这个玩偶他见过,去年刚开业的时候,龚华就是让挺多人套了玩偶来招揽客人,结果一招全是女孩子。
之后就很长时间没看到过,江安也不太好意思跟季鸢说他很喜欢这个兔子,觉得摸起来会很好摸。
毕竟他是哥。
还是个季鸢觉得可帅可帅了的哥。
“能拍个照吗?”江安走过去笑了下,“借下你手机,一张就好。”
兔子朝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托着脑袋点了点头。
不是刻意,是头套太重,不托着肯定得掉,还会带着整个人往地上倒。
边上的小姑娘这会儿都挺闹。
不知道看着兔子,还是看着江安笑。
周围的灯光很好看,龚华除了在玻璃上有点儿没审美的偏执之外,其他的审美还是很有点儿水平。
反正边上的灯一开,兔子的毛就看着更好摸。
江安看了好几眼,最后没忍住,一把揽过兔子的大头,往人家垂下来的一边耳朵上揉。
“首先,我有一米八三的。”江安问,“但是兔子小哥,你能稍微蹲下来点吗,我照不到你的耳朵了。”
兔子往这边靠的动作很磨蹭,半天才往他身上贴了一下,但他蹲下来的速度倒很快,冲手机屏幕抬头看。
“耶。”江安小声说了句,等拍完了之后松了手,“行了,谢谢。”
兔子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江安看着就想笑。
这小哥的傻样儿跟季鸢戴头套没什么两样,难怪俩人手机也是同一个不带壳的型号。
季鸢第一次戴这玩意儿比他还傻。
连人都得江安牵。
“季鸢你知道吗?”江安把手机还给兔子小哥,“现在在里面吧。”
兔子估计是放弃了点头摇头,伸手上下摆了摆。
这意思是在。
毕竟兔子它的手没法比个拇指,也没法开口说话。
“等会麻烦你把照片传给他一下,他挺久没来上班了,有点儿什么做不好的,麻烦您多教了。”江安笑了笑,“但小孩儿很聪明,基本你一说就知道,也不用多费心。”
兔子听了这话之后没再动,过了一会儿,用它只能分开一边的爪子挺艰难地抓了自己的耳朵竖起来。
他知道江安爱看。
第一次陪季鸢来水吧上班的时候,江安就一直盯着那两只耳朵看。
看了还不肯说喜欢。
只是一直牵着不肯放的动作把他卖得很彻底,连被小姑娘和小孩儿围得动不了都不肯把手放开。
那天其实龚华也应该给江安发工资的。
季鸢后来从龚华那儿又要了一份日结工资给江安。
那天的那么多人里不知道多少人是冲着江安来的,来就来了,还要拍照,江安还跟来者不拒的跟他们都拍了照。
季鸢跟江安甚至都没拍过那么多照。
从小到大就几十张。
他们俩都不太爱拍照。
现在想想别人手机里可能还存着很多他没有的江安,季鸢都会觉得烦。
“这什么。”江安被逗乐了,笑了笑,“两只耳朵竖起来?”
“不是。”兔子把头套往外扯了一下,季鸢露出了小半张脸冲江安笑了下,“这是小兔子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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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儿开开,你看看我乖不乖,你看看我乖不乖,哦~江哥快夸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