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不敢打保票自己会一生顺利。更何况,我相信你一定会努力挺过这一关的。纪饶,我看好你!”卢江笑着伸手,“我要走了,让我们握手道别吧!”
纪饶急忙起身和他握手,“保重。”
“你也是。”他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适时放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纪饶看了一眼奢华的四周,想起这里曾经的热闹与快乐,苦笑着叹了口气。
人生就是一场筵席,再快乐再热闹,也终究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无法接受,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她就喜欢钻牛角尖,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那时候,她可以这般任性妄为,但现在她失去这种资格了。
因为爱她的父亲不在了,不再有人为她遮风挡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纪饶几乎跑遍了全中国,悄悄变卖了父亲给她买的昂贵首饰,只为换得跑来跑去的路费与必须的开支。
可是没有人伸出援手,终究是一无所获。
而她在银行抵押的房子车子,还有纪氏企业都在下周要开始进行拍卖抵债了……
这是她从飞机下来后听到的令人沮丧而绝望的消息。
她垂头丧气地低头走着,手机却突然再度响起,那般的突兀,让她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天知道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
因为在这种时候,往往全都是噩耗。
可再怕,也不能躲避,她必须咬着牙迎刃而上。
更何况,在这种时候,似乎也没有什么比现状更糟糕的事情了。
她咬咬牙,拿出手机接听了。
“饶饶?你现在在哪里?!你能不能立即回来?”杜子怡的声音不仅焦急,还含着一丝哭音。
“我刚下飞机。最多一小时就能到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和我妈都还好吧?”纪饶的一颗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我们不好!杜风的妈妈跑来了,看到我们住在这里,狠发了一顿脾气,很不客气地将我们赶了出来。你妈在下山的半路中就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你赶紧过来吧!”杜子怡呜咽着说。
纪饶全身直哆嗦,颤声说道:“我这就去!”
半小时后,纪饶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正焦急地翘首以盼的杜子怡。
杜子怡一看到她,立即冲到她面前抓着她就往里面冲,哽咽说道:“你妈还在抢救,情况很不乐观。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了。而且护士还一个劲地催我缴费,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了,可是还少一大半。”
“一共多少钱?”纪饶咬唇问。
“医生说你妈这次是心脏血管被堵塞了,需要放入三个进口支架才行。一个三万来块多,三个近十万块,再加上手术费住院费什么的,怎么都得凑足二十万才行啊!饶饶,你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在今天之内把钱凑够,要不然你妈怎么办啊!”杜子怡泪水横流。
纪饶头痛欲裂,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清楚得要命,她拿出手机调出那个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拨打的手机号拨了出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温暖,有的只是冷冰与疏离。
纪饶被这声音冻得全身冰冷,却还是硬着头皮自报家门,“绍儒,是我。纪饶。”
“嗯。听出来了。不过真的很意外。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打电话给我了。”许绍儒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你在本市吗?”纪饶咬唇,恨自己没有办法将自己的需求痛快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