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也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几个人好像在哄小孩子吃饭一样,可是我真的一口都吃不下,心情压抑得让我无法呼吸,好像别人封在了铁盒里面一样。
“能聊聊吗?”忽然,我看到了折返回来的梁笙,他笔直地走到了我们的位置旁边,语气如同老友一般,我听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种难言的酸楚在胸腔里蔓延,还不等我回答,我爸已经开口了:“我女儿没什么好跟你谈的。”
我爸的语气很不好,他现在没有当众起来斥骂梁笙,已经很很大的容忍了,梁笙站在那儿没有说话,我们像是两个阵营一样地对峙,我爸见梁笙还不走,终于猛地站了起来,他发起怒来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很大,让人发慌:“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保护好言言了吗?你不信任她,也没有尽到你的承诺,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有多远滚多远!”
我爸的嗓门有些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有服务员过来请我爸稍微小声一点,以免打扰到别人,我爸这才坐下,黑着脸不再说话,楚靳对梁笙说道:“梁老板,现在叔叔这么生气,有什么事情不如以后再说好了,沈言刚刚才出来……”
“我出去一会儿。”我打断了楚靳的话,站了起来,我对我爸说道:“爸,你别生气了,我和他说清楚就好了。”
我爸欲言又止,可是看到我坚定的眼神,他还是扭过头没再说话,我抬眸看着梁笙,然后一声不吭地绕过他,往餐厅外面走去。
梁笙转身跟上。
外面夜色如水,城市的绚烂将夜空都映得有些辉煌,我看不见星星,只看得到满目的繁华夜色,风有些冰凉,在我的发梢撩动,餐厅外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我和梁笙站在树下面的僵硬气氛。
“要聊什么?”我主动问,一出声才发现声音有些沙哑。
“瘦了很多。”梁笙说了一句和萱萱一样的话,我拉了拉松松的衣角,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在监狱里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每天像个傻子一样回想着以往的种种事情,所以消瘦也是正常的。
梁笙靠得我很近,我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却没有以往我熟悉的玫瑰香,也许已经不再用了吧,他说那香味是为了记住曾经还是学生的那个我,现在失去了意义,梁笙说:“为什么会去工地?”
“凌霄约我。”我利落地回答,吸了吸鼻子以后我感觉眼眶有些热,好在树下阴暗,也看不见我的神情吧,我答道:“问这些干什么,你信我吗?”
“为什么要答应去?”梁笙避开了我的问题,再次问道。
“这个我不想回答,梁笙,”我叫梁笙的名字,以前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真好听,每次喊他的时候都觉得充满了温柔的感觉,可是现在我怎么觉得自己叫出这个名字时,是那么的苦涩和僵硬?我深吸一口气,将这夜色中的凉意吸进胸腔里,我说:“凌霄就是那个x,也就是跟踪我的那个人,推你爸下去的人我想也是他,当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有没有证据已经没必要了。”
我不是第一次跟梁笙提分手,但是这一次我没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有的只是一片茫然和空白,最痛苦的时候,在监狱里那半个月的等待中,已经熬过来了,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梁笙来看我一眼,我可以跟他解释,可是他没有。
“梁笙,如果一开始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那么现在我们一起结束这个错误吧。”我低着头,不愿意再抬头看梁笙一眼:“你曾说过叫我相信你的,可是最后,你没有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