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看到你们两个了。”餐厅的老板看到我和汪晓丹时，还兴奋地打了个招呼，汪晓丹只是沉默，她脸色莫名的苍白，与从前我认识的那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子，已经是天差地别，听到老板的话，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板有些尴尬，我叫了两份同样的饭菜，与汪晓丹坐在那儿相对着沉默起来。

“最近好吗？”汪晓丹先开口，她问的问题也很苍白。

“呵呵，谈什么好不好，你呢？”我避开这个问题，并不想跟她倾诉自己的烦恼，我们还没有一拍两散之前，我与她之间便不怎么喜欢说心事，如今，更加不可能了。

汪晓丹喝了一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副模样竟然像极了袁玉珊，带着自卑懦弱的神态，畏畏缩缩地坐在那儿，我一时木讷，对于这种感觉，我真的很讨厌。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汪晓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心绪也重新徘徊到了梁笙的问题上，手机静悄悄地摆在那儿，没有一丝动静。

饭菜很快上来了，和以前是一样的味道，我拿着勺子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心里百感交集，汪晓丹慢吞吞地吃着饭菜，从吃到吃完，她没有一句话，我也是。

“沈言。”忽然，长久的沉默被汪晓丹打破了，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看着她。

“我和凌霄……”汪晓丹欲言又止，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化妆师，我与她一起学习过，工作过，她也许天分不如我，可是她的努力不输给我，当初我们的梦想就是一起进元晟，做最好的化妆师，为各大明星上妆，将我们的手艺绽放在荧屏上，可是现在，她脸色苍白，连一丝妆容都没有，头发蓬乱，穿着简单的连衣裙，从前的光彩早已经成了云烟。

“你没有告诉别人吧？”汪晓丹终于将问题问全了，她盯着我，眼里的忐忑和莫名的敌意，让我不寒而栗，曾经多么熟悉，多么要好，如今就有多么寒心，多么可笑。

我说：“没有，萱萱也不会说，你放心。”

汪晓丹松了一口气，她的眼里恢复了一丝光彩，难不成她担心的就是这个？担心我说出去，揭穿了凌霄的出轨，断了他的前途？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汪晓丹：“你真的爱他吗？”

汪晓丹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抽出带来的烟，利落地点燃，颓废的神态让我一阵揪心，却又无法说起，她苦笑：“什么是爱？”

“他和陈舒蕾订婚了，却还要和你在一起，这脚踏两只船，算什么爱？就算你爱他，他不爱你又有什么用，你准备一辈子就搭在这里面了？”我还是不想汪晓丹最后落得凄凉，情绪有些激动地质问道，我知道，我也在质问自己，什么才是真正爱一个人？

“沈言，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狭隘，活在自己的世界，你的爱就是名分和回报吗？”汪晓丹的笑容冷了起来，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里，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汪晓丹的回答，我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她有着和袁玉珊一样的敌意，时不时透露出来，我捉摸不透。

“我走了。”气极的我，已经不想和汪晓丹多说，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但是不是让一个人变得犯贱！我是骄傲，但是我在努力地寻找骄傲与爱情的平衡点，这一点，我问心无愧。

汪晓丹见我要走，她叫住了我：“看在朋友一场，陪我去趟医院。”

“你怎么了？”我回头看她，汪晓丹的身体向来很好，突然要求我陪她去医院，我纵使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却还是忍不住问她一句。

汪晓丹将手中的烟掐灭，无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许久才凉凉的一笑：“我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