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冷风吹过,微微有点凉,我缩了缩身子,抬头望着何非墨的侧脸,“何总,你让我跳水我也跳了,你看那合同能不能帮我签掉。”
我几句话不离合同,何非墨看似有点厌烦了。转过身就与我理论:“我说的是,你帮我解开我的鱼钩,我就帮你签字,现在我的鱼钩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还连累我浑身湿透,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签?”
他说完,顾自走到船舱里,拿了条宽大的毛巾出来擦拭着身上的海水。
萱萱见我冷得哆嗦,站起身与何非墨理论,“喂,你是不是男人,人家姑娘因为你落水,衣服湿透了,冷得直打哆嗦,你不给人签字就算了,好歹也给她条毛巾啊。”
何非墨正在擦拭脖颈间的水渍,听到萱萱的话,手里的动作蓦地一顿,幽幽然瞥了我一眼,继续道:“她冷不冷,关我什么事。”
萱萱气结,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低了回头,心下琢磨着,这个何非墨根本不近人情,求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他不仁,那也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我颤颤巍巍的起身,气若游丝的开口:“何总,是不是只要我帮你解开鱼钩,你就兑现自己的话不会反悔?”
何非墨刚好抬起的步子忽的一顿,沉默了几秒,点头:“你若不信,可以再跳一次,不过这一次,我是不会救你了,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好。”我扭头对萱萱说,“萱萱,帮我把合同打开,准备让何总签字。”
然后我一步步往甲板最前端走,每走一步,心就沉一分,余光撇着地上那一抹修长的黑影,那道影子投在滚烫的甲板上一动不动,我咬着牙,心里却在倒数。
我在赌,赌他会不会真的狠心让我在跳一次,赌他是不是当真会见死不救,也赌他并非真的不想跟元晟合作。
就在我右脚刚踩上船头的栏杆时,何非墨忽然沉声开口:“等等。”
我心下一喜,连忙收回步子,转身看他,他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后从萱萱手里拿过文件和笔,打开合同,挥洒自如的签下他的名字,波澜不惊的说:“如果你死了,我以后还如何能安心的来这钓鱼,我可不想再多背负一条人命。”
此话一出,他手下的笔蓦地一顿,我也是一惊。
什么叫‘再多背负一条人命’?
萱萱八成是没注意他的话,一股脑催促道:“哎你倒是把最后一个字签完啊,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呢。”
何非墨重新将视线聚焦在合同页上,大笔一挥,将合同递给萱萱,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的脾气,但他毕竟行了我方便,我朝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回到大叔的游艇上,萱萱立马催促大叔开船。大叔连连点头,去发动游艇,可是仿佛操作了几次,都跟汽车熄火一样怎么都发动不了,我有些心慌了,“怎么回事儿?”
大叔脸色阴沉了下来,想了会,猛地拍脑门,“哎呀,我忘了上次有个朋友借过我游艇出海,下午匆匆忙忙出来也没想起来加油。这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