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睿再一次缄默,只是鬼使神差的上前帮夏晨曦掖了掖被角。
……
下午。
太阳公公敛去灿烂的光芒,露出一丝柔和的色彩。柔和浅黄的光线,透着病房的洁白窗帘折射了进来。病床上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在夕阳的余晖暗忖下,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马蹄莲。纯洁,清雅,幽芳!
夏晨曦睡了很久,才缓缓的撑开眼帘。闻着周遭那些令人心慌的消毒水味,再看看身上蓝白相间的病房,她意识到自己又回医院了。淡如远山的黛眉微微蹙起,她记得她不堪忍受人渣男给予的那些屈辱和冤枉,最终身体不适体力不支沉沉的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那么是谁送她来医院的?
叹了口气,幽幽的抬起清冷的眼眸,倏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菱角分明的俊脸映入眼帘。她下意识的心一紧,蹙眉冷问,“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慕天睿看见那双清丽的眼眸中涣散出一些焦距和色泽,心弦像是被突然被松开。好像,终于放心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勾唇,反问,“不然呢?”
夏晨曦眉心里闪过一阵错愕,随即扬起一丝冷笑,“为什么?慕天睿,你不是觉得折磨我很好玩吗?我痛苦,难受,你应该拍手鼓掌吧?为什么要假惺惺的送我来医院?”
慕天睿黑瞿石般的眼眸中迅速潋滟起一抹异样的神色,嘴角却还是一贯的冷冽上扬,嗓音依旧冰冷,“很简单!因为我要的是名义上的妻子,而不是一具名义生机的女尸!折磨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你要活着!”
夏晨曦的心倏地下沉了好几公分,薄如蝶翼般的羽睫轻轻磕上,遮盖住心底那抹不受控制的失落和悲凉。有那么一瞬间,她奢望过他嘴里能吐出几个有温度的字眼。可是,当男人这些一贯冰冷凌厉的字眼刺向她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幼稚!甚至,有些卑微……
“慕天睿!你变态!滚!我不想看见你!”
苍白的朱唇,微启。许是没有身体还很虚弱,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
慕天睿的眉心突跳了几下,一丝怒气被强逼着隐匿下去。看着那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他承认他不能够像往昔那般的暴怒和愤怒的吼她。
半响,薄唇溢出六个字,“夏晨曦,别发疯!”
夏晨曦闭着眼眸,嘴角却勾起更深的冷意,“你是不是又该说我没有资格发疯了?”
“事实!”锦帛般的淡唇,冷冽的溢出两个字。
夏晨曦自嘲的歪过脑袋,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扣扣——”
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进!”慕天睿冷着脸,简单的一个字。
进来的早晨为夏晨曦处理伤口的护士,护士温和的笑着,“该清洗伤口,换药了。”
夏晨曦仍旧闭着眼睛,如果闭上眼睛真的能够逃避一切,那她真的宁愿一辈子也不要睁开眼了。自不人眼。
护士轻轻的掀开薄被,为晨曦揭开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膝盖处的伤口似乎有溃烂的痕迹。动作轻柔的扫上双氧水,夏晨曦疼的身子一颤。
“您忍一下,马上就好了。”护士安慰的笑着。
夏晨曦疼的直倒吸气,昨晚膝盖摔的不轻。石子好像是擦破了皮肉,扎到了深处。隐隐的都能看见骨头了,早晨被人渣男一番推搡,怕是撕扯到了伤口。此刻,被双氧水一扫,疼的她眼前直冒银星。那疼痛就像是细菌一般,瞬间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忍不住的想要抽离膝盖,躲避那痛苦的消毒过程。
脚踝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禁锢住,空气中划入男人那不容抗拒的霸气声音,“夏晨曦!不想残废,就别乱动!”
夏晨曦下意识的蹙眉,清冷的眸子睁开,扫向那可恶的人渣男。
慕天睿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心里流窜过一丝不忍。
呵……不忍?
这个念头又把他吓了一跳,幽深的眼谭里冷冽了几分,压下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当膝盖上,小腿上,手肘处的所有伤口都重新消毒,换药后,她的额头,手心已经因为疼痛而沁满了冷汗。薄被重新盖上,那张紧紧皱眉忍痛的小脸才慢慢的舒展开来。
护士离开后,慕天睿一手撑在床头,一手捉住夏晨曦的下巴,“告诉我!你的膝盖为什么会受伤?”
夏晨曦被逼着与他冰冷的幽眸对视,一瞬间她恍惚的在他眼底看见一丝愧疚和关心。她自嘲的甩去心底那荒唐的错觉,冷冷的眨眼,眸底宛如一片清冷结冰的湖面,“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