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禾用拇指抚摸那道伤,问:“这些事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谨安静了一会儿,才告诉他:“我不想让你知道……那些温暖都是假的。”
盛星禾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舒昭远带他来了舒家,给他照顾,所以即使他不乐意出现在报纸的某个采访上,也会答应舒昭远的要求。有一段时间,盛星禾对舒昭远表现出来的甚至有一种连舒谨都没对其出现过的敬仰,像盛星禾以前所说,舒昭远曾经扮演了他“父亲”的角色。
“对你来说,他隐瞒事实骗你这么多年已经很过分了,我不想让你发现,就连他的那些内疚和补偿都是假的。”舒谨说完,自嘲道,“哥,我是不是很圣母啊?我就是觉得,反正都我们都分手了,不能在一起了,让你保留一点好的东西也不错啊。”
事实上舒谨还存了一些钱,计划有机会的话转给盛星禾,可是看到对方发展得越来越好,他知道自己再多的表示也算不得什么了,凭添矫情而已。
当然,这件他不敢说出来,盛星禾会生气。
盛星禾长久地沉默着。
舒谨有点慌,所以一抬头正对上盛星禾的目光时,下意识心中猛地一跳,别开了脸。
“为什么不看我?”盛星禾伸手扳过他的脸,目光灼灼,“你那么面面俱到,什么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不敢看我?”
糟糕。
舒谨暗道不好。
“说话。”
舒谨呼吸急促了些,小声道:“我没有……”
“舒谨。”盛星禾松开他的下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体贴,也没有人喜欢你自我牺牲!你想要纠正错误去补偿那家人,做得很对,很好,但是我不需要。”
说完,盛星禾冷冷转身,离开了客厅。
舒谨错愕地坐在沙发上,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不一会儿,眼泪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几分钟后,他猛地从沙发上起来,连拖鞋也没穿,就那么光着脚去找盛星禾的身影。这套房子很大,有好几个房间,舒谨一连推开两扇门,都没找到盛星禾。
难道他把人都气走了吗?
舒谨越来越慌张,他这次来不是来搞砸的,他是来求复合的,明明之前都发展得很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凌乱的衣物掉落一地。
这个房间挺大,看上去像是主卧,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
舒谨把眼泪憋回去,想也不想地推开浴室门冲进去,一把抱住了盛星禾的腰。
热水当头淋下,转眼打湿了舒谨全身,就连毛衣都快湿透了,他一遍遍地叫着盛星禾,无措地说“你不要生气”,不知道要怎么办。
盛星禾就没打算和他说话,任水淋了一会儿后,才转身把人推在墙上深吻。
舒谨被吻得浑身都软了,呛了几口水,盛星禾就地把人扒光,手指不留情地掐住舒谨的脸,恨恨地开口:“看着我!”
两人都狼狈不堪,舒谨湿发往后,水不断地顺着发梢和身体往下流。
盛星禾的鼻尖、睫毛都在不断滴水,灰色的眼睛也被浸湿了,看着像碎掉的玻璃球。
舒谨喘息着,脸被掐得很疼,所以发红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水雾。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盛星禾,看着那只毁在自己手中的眼睛,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注视着它,不由得牙齿打颤。
“看好了。”盛星禾咬牙,“这只眼睛是你干的,但是我不要你赔,也不要你补偿,更用不着你替我安排我的人生感受!”
舒谨的身体都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盛星禾像要把言语刻进舒谨的脑子里:“什么‘反正都分手了,以后不会在一起了’,那只是你想,我从来没那么想,我不想保留什么你认为的好一点的东西,我想保留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你。”
舒谨哭着拼命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
盛星禾渐渐平静下来,松开他的脸,用拇指摩擦他的嘴唇,声音是沙哑的:“……所以你可以看它,可以用平淡的正常的目光看它。”
“它是我的一部分。”
“它也是盛星禾。”
舒谨的胳膊环上眼前人的脖子,被迫注视着那只灰色的瞳孔,他仍是无法控制自己浑身的颤抖,但还在坚持。
在盛星禾要开口说话以前,舒谨抬手抚过那只右眼,轻柔地感受眼皮的温度。
热水哗哗,舒谨冰凉的手变得滚烫。
他把盛星禾拉低了些,印上柔软的嘴唇,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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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一两章。
虽然写之前就知道是个平淡的小故事,没打算有多大起伏,但写到结尾,还是觉得写了个寂寞。
这样平平的,也挺好的……………………(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