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谨放下勺子,听到盛星禾问:“你没吃饱吗?”
舒谨无所谓道:“嗯,中午点外卖。”
这么一来一回,两人倒是不尴尬了。
盛星禾就说:“要不要吃个鸡蛋,我给你煎。”
舒谨看他的目光表示怀疑。
盛星禾便起身打开冰箱,在摆得满当当的鸡蛋盒里找出两个,又问舒谨锅在哪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舒谨心想这句话说得还真对,其实他也不是不会煎,只是懒罢了,但盛星禾这个样子看上去明显就会很会的那种。
在舒谨的指点下找到平底锅等,盛星禾一边单手敲蛋,一边说:“这些鸡蛋是昨晚我和叔叔带回来的,是土鸡蛋。”
盛星禾比舒谨高一些,舒谨得凑过去一点才能看见锅,他好奇道:“你家的吗?”
“嗯。”盛星禾道,“外公养了二十多只母鸡,每天都能捡很多。这是最后一批,他去世后,那些鸡都送给了邻居和亲戚。”
舒谨:“……”
他好像不太会安慰人。
等黄灿灿香喷喷的煎蛋摆进盘子,被舒谨吃进肚子里的时候,他才模糊地想起一件事。
舒昭远好像说过,这些年家里的鸡蛋一直都是盛星禾的外公供应的。老人说有来有往,他们为舒家做不了别的什么,就做一点小事,表示他们的谢意。
*
早上舒谨有点低烧。
醒来时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想要喝水。他叫了几声盛星禾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就自己起来去找水喝。
套房里空无一人,盛星禾不在。
阳光刺眼,落地窗的窗帘没拉。
舒谨用手挡着眼睛,隐约看见外面浅蓝色的海平面。
卧室里也有这样的落地窗。
舒谨脑海中浮现昨晚关于窗户的一些暧昧片段,嗓子痛得更厉害,自己都觉得他们昨天晚上太过火。
还要在这里待到周一。
这两天他们该不会都用来继续做这种事吧。
舒谨脸颊滚烫地想。
不过,好像除了做这种事,他们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做了。
几年前,舒谨曾经幻想过离开盛星禾以后他会怎么样。他以为几年后的他肯定早已忘记了对方,会在某个城市像许多年轻人一样开展新的生活,遇到新的人。事实上他在努力地朝这个幻想中的方向走,可重新遇到盛星禾以后,他才明白不是他遇不到合适的人。
这一次要忘记就更难了。
舒谨从冰柜里找到冰水,拧开瓶盖喝下半瓶。
喉咙得到缓解,但头却更晕。
他缓了一会儿,就放下水瓶重新回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舒谨听到房间的电话在响。
没有力气去管,他闭上眼重新入睡,但铃声却响个不停,打电话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
舒谨只得翻过身接听了电话。
“还在睡?”
盛星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舒谨稍微清醒一点,应了声:“嗯,起来过一次了,反正没什么事,就重新睡着了。你出去了吗?”
“一点工作上的事。”盛星禾说,“给你准备的早饭吃了没有?”
房间的门没关,舒谨往房间外面看。
盛星禾仿佛知道他没吃:“在餐桌上。”
舒谨顺着指示看过去,能只见餐桌上摆着个餐盅。
盛星禾:“凉了。我打电话叫客房重新做一份送过来。”
舒谨说好的。
他们就结束了通话,平淡得像仅仅是认识而已。
舒谨去打开餐盅看了看,但并不想吃,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就干脆直接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盛星禾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眉头紧锁,从他口中拿出温度计:“38.5度。”
“买点退烧药上来。”男人坐在他身侧,转头对旁边一人道,“再顺便买个退热贴,一会儿我就不过去了,你收尾就好。”
“好的盛先生。”女声说。
舒谨这才发现套房里不止他们两人,盛星禾的助理也在。
他们是结束工作了吗?
还是中途回来的?
她会怎么看待他们的关系?
舒谨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无法思考。
助理离开后,他想问一问,便开口喊了声“哥”,发现自己的声音很难听。
盛星禾俯身,用嘴唇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只沉沉应道:“嗯,吃了药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