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心里不痛快,也不愿对环春解释,起身就要往外头走,刚到门口就被母亲喝止,岚琪将玉佩拿来,塞入他手中道:“带给你媳妇。”
“儿臣替她谢过额娘。”胤禵不甘心地敷衍了声。
“儿子。”岚琪却道,“不论是对你十三哥还是四哥,就是其他的阿哥们,你想做什么想争什么,光明磊落地去为自己争取,大大方方到你皇阿玛面前告诉他你的心愿和抱负,不要像个女人似的背过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你觉得四哥偏心,就去向他证明你也很能干,你不是说自己长大了吗,那还来找我诉说干什么,难道要额娘去为你做主?”
胤禵哑口无言,脸上绷得紧紧的,玉佩捏在手里都要碎了似的,岚琪扶着儿子安抚他:“这些话,去对你四哥说,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的心思?你总是和八阿哥他们走得近,他也不敢来靠近你,可你们是亲兄弟,怎么亲兄弟反而生分了,你叫额娘心里怎么想?”
十四低垂着脑袋,松开手看掌心那块玉佩,不知被母亲抚摸过多少次,莹润的玉色里,浸透了母亲对他们的寄托和祝福,他轻声道:“额娘,我若也像十三哥那样跟着四哥,咱们三兄弟也太扎眼了不是吗?”
岚琪闻言顿时愣住,十四深深看她一眼,又道:“四哥对十三哥那么好,我非要去插一脚,十三哥一定会什么都让给我。额娘,我和四哥当初可是说好的,十三哥没了亲娘,可我们决不让会任何人欺负他。”
儿子说完这些,揣着那块玉佩就跑了,岚琪呆着一动不动,环春担心地上来搀扶,问娘娘到底怎么了,她好半天才缓过神,目光楚楚仿佛含了几分泪,却是笑道:“胤禵比我想象得还懂事,他们都是我生养的好儿子,太皇太后是不是把她的福气,都留给我了?”
腊月转瞬即逝,开年迎春,二月初时,温宸公主顺利分娩,为富察家生下小孙子,玄烨私下带着岚琪到公主府看望女儿和外孙,岚琪将温宪送来的长命锁给外孙戴上,也盼着有一天,能告诉小宸儿,这是她姐姐留下的。
才产育的人容易情绪低落,小宸儿见到母亲,难免会想起可怜的姐姐,好在新生命娇憨可爱给予人无限的希望,小宸儿也很快打起精神,预备做一个像自己额娘这样好的母亲。
又过了两天,圣驾终于起驾南巡,而此番随扈除了太子之外,只有十二、十三、十四阿哥,后宫妃嫔中,佟贵妃因十九阿哥缠绵病榻不愿同往,荣妃宜妃自觉身体扛不住车马奔波,最后只有岚琪与和嫔几人随驾,果然少了许多人马,一路轻车简行就下了江南。
没了八阿哥九阿哥,胤禛也不在跟前,胤祥和胤禵反而比平日亲厚,随侍在父亲身边,兄弟俩同进同出,一模一样的个头身量,瞧着就像双生子似的,朝臣们夸赞阿哥们恭维皇帝,玄烨听得也高兴。
而岚琪知道十四的心意后,看待儿子更多了几分宽容,之前将胤禵的话转述给玄烨听,玄烨亦是一番唏嘘,啧啧说:“用心栽培的孩子,也未必长得出这样得心眼儿,难道他们的好坏,生出来就注定了吗?”
幼子朝气蓬勃,好管束好教化,有着无限的可能,皇帝很自然帝就亲近小儿子们,一路和十二十三还有十四阿哥有说有笑,反而是跟着来的太子,被冷落在了一旁。虽然重大正式的场合都是太子站在皇帝身边的位置,可太子明白,皇阿玛的心里,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这一日圣驾要弃车登船,众人前前后后一片忙碌,太子殷勤地想来问问父亲有什么需要,却听得里头笑声一片,皇帝在笑骂胤禵:“你可真是长大了。”
太子突然就不高兴了,扭头转身就走,却与身后跑来的太监撞个满怀,他厉声骂道:“小畜生,没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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