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好好玩一玩,后几日皇帝阅兵去,你再跟在我身边。”太皇太后推了推岚琪,小常在这才笑着跟了皇帝走,那边有人牵马过来,玄烨亲自搀扶她上马,她好久没骑马,坐上了马鞍战战兢兢,身子绷得很紧,玄烨看见笑悠悠哄她,“别害怕,放轻松些,一会儿就习惯了。”
这样说的时候,皇帝摸到马脖子上有伤痕,手触及那地方时,马正好打个响鼻,他也没太在意,之后自己的马被牵过来,容若也在一边,问他是否是前几日驯服的烈马,容若肯定了。
玄烨翻身上马,慢慢先到了岚琪身边,总算见到皇帝和自己在同一高度,小常在心里松快许多。此时裕亲王、恭亲王、宜贵人几个也骑马过来,因今天不打猎,只是跑一跑,裕亲王笑着问皇帝可有兴趣赛一赛,若有人赢了皇帝,就赏个彩头也不能恼,女眷们则自行跟在后头,若有最快到达的,也赏赐什么。
“就这么办,朕若都赢了你们,每人送一匹马给朕,朕知道你们府里都养着好马的。”玄烨心情甚好,朝岚琪看了眼,似乎在说不要逞强,之后便与众兄弟臣子往前头去,这边各王府的福晋格格们也骑马来拥簇宜贵人、乌常在,此次出行妃嫔随行甚少,哪怕只是贵人、常在,也足够尊贵了。
座上太皇太后给鸣金出马,一声震天响后,便见尘土滚滚,无数矫健的身影冲出尘埃,太皇太后最爱看人骑马,这浩浩荡荡的阵势,直让她仿佛回到年轻时的草原之上。
站着看了会儿,大部队都走远了,要一直等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拿了彩旗回来,第一个交付给自己的才是胜者,这会儿功夫便坐下歇歇,听惠贵人笑着:“宜妹妹说她若得了女眷里头一名,让臣妾问您也讨个赏赐呢。”
太皇太后也乐呵呵地玩笑:“你就该也下场去骑马,赢了她,看她敢不敢问你要赏赐。”
布常在那儿领着几位阿哥公主来,大阿哥虎头虎脑,笨拙又努力地给太祖母打了一套新学的拳法,惠贵人瞧着满心欣慰,太皇太后也很欢喜,倒是太子性子文弱,只腻在太祖母怀里静静地吃着萨其马,还不如两个姐姐来得活泼。
不多久又听马蹄声轰隆,大部队折返了,众人凑在前头看,只听大阿哥嚷嚷:“皇阿玛在最前头,最前头是皇阿玛。”
可令人惊奇的是,先头部队白银黑棕的铠甲里,竟然还混杂了一抹桃红色,今日穿桃红色骑马装的,只有乌常在,苏麻喇嬷嬷惊讶不已:“常在是不是太谦虚了,能跟上几位王爷的骑术,还说骑得不好?”
可苏麻喇嬷嬷才夸出口,只听得人群里赫然有人尖叫,“看啊,乌常在的马撩蹄子了。”
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乌雅岚琪身下的马匹前蹄高抬,暴躁而激烈地跳跃着,似乎要把身上的人甩下去,乌常在手上再怎么用力拽紧缰绳,脚下虚软没法儿夹紧马肚子,那畜生又暴躁地跳跃了几下,终于一抹桃红从马背上被甩出去,千钧一发的时刻,边上冲过一匹白马,稳稳地接住了被甩出来的乌常在,将她横放在了马鞍上,策马停在了一边,而那匹暴躁的马则自行冲往林子里去。
冲在最前头的玄烨并未察觉身后的异状,等他兴冲冲下了马正要来皇祖母跟前,却被告知身后出了事,再转身来看,但见福全的马上坐了岚琪,有小太监牵着马往这里走,而福全在远处另上了一匹马,奔进林子里去了。
“怎么回事?”玄烨不解,将彩旗塞给苏麻喇嬷嬷后,就来迎岚琪,把她从马上抱下来,怀里的人瑟瑟发抖,已经腿软地站不住,只听她颤颤巍巍说,“那匹马臣妾控制不住,跑得太快了,臣妾坐不稳快要被甩下来,就拉缰绳想让它慢一些,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暴躁起来。”
见她精神尚可,身上也无外伤,玄烨松了口气,立刻让送回帐子里叫太医诊治,而那边福全骑着马,一手牵着刚才那匹马从林子里出来了。
很快所有人都回来了,乌常在若不算,宜贵人在女眷里拔了头筹,为不破坏气氛,太皇太后还是笑着赏赐了大家,又玩乐片刻方才散。
福全回来后,立刻先来向皇帝请罪,说刚才情况紧急,对乌常在做了失礼的事,玄烨则谢兄长:“若非皇兄,朕恐怕已和乌常在天人永隔。”
福全却又蹙眉说:“皇上该拿那些人问罪,臣仔细看过,乌常在这匹马身上多处伤痕,显然是才驯服不久的烈马,竟然选了这样的马给女眷骑,只怕有人居心叵测。”
玄烨心头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怒意横生,冲外头喊人:“把容若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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