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冰牢之囚的年轻人气色很差,在苍白月光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异常脆弱。
狐狸实在不忍心让他伤上加伤。
“你师父答应让我带走你了,他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不能跟我们一起回青丘。”
陆非辞点点头:“这我明白。”
适逢乱世,师父肯定不会放下手中的烂摊子跟他们一起去避难。
可这祸乱的根源恰恰是他自己……
“如果魔魂再度发作怎么办?师父有说吗?”
“不会的。”狐狸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自欺欺人道:“它不会再发作了。”
这个问题它也没有答案。
燕行客已死,他们总会有穷途末路的一天。
可狐狸不想去关心那么遥远的事了。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它如果能带着心爱的人回到家乡,与他携手一起看日升日落……
那么死而无憾。
“还有——”陆非辞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公会的人一直没有追击我们吗?”
他卷起袖子,露出了左腕:“你看,他们当初在师父给我的佛珠上锁了颗母蛊珠,应该就是以防我日后出逃用的。无论相隔多远,子蛊虫都会感应到母蛊的气息……”
佛珠旁果然用极细的金线锁了一颗暗红色的珠子。
“他们原本是让我把母蛊吞下去的,不过我那时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魔气一直在吞噬我体内的异生物,所有放进来的蛊虫都被融化了。”
狐狸的心狠狠一疼。
它凑上前去,轻轻地舔了口那截光滑的手腕,湿滑温软的触感让陆非辞不禁打了个哆嗦,嗔怒地瞪了狐狸一小眼。
狐狸心虚地蹭了蹭。
它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其实已经将公会那群王八犊子骂了千八百遍。甚至有些庆幸有魔魂在,不然陆非辞在冰牢这些天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怪不得他们居然能追到这里……”狐狸眉头微蹙。
它原本也在疑惑,自己的结界明明隔绝气息的能力极强,公会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附近?现在看来还好有这层结界挡着,否则他们肯定早就暴露了。
“也难怪魏仁言昨天那么容易就放我走了。”
当时两位天师和众多特卫队成员在场,它就算拼死以战,按理说也不至于撤得那么快。现在想来魏仁言肯定早就知道了子母蛊的事,而且当时他自己也没有胜算,不想和他们血战到底,这才没再追击。
现在公会肯定又召集了更多强者,全力追捕他们,如果再来一个天师,想走可就困难了。
“这东西能不能弄下来?”狐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