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头都没回,可是声音有些异样。“我答应你了,要变得很厉害,我……如若失败也没脸回来。”
然后那个小小的背影真的消失不见。
洞内的声音嘈杂,分不清哪个凶兽。关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端坐在法阵里。
“会不会回来呢?会不会?”他问自己。
他相信自己教的,也相信这一代圣子的天赋。不过……他太小了,也太天真。
于是关月没有回答自己。
直到洞口的光出现又消失。一天过去了……还有两个时辰,就要祭天了。
关月终于睁开眼睛,“看来……”不会回来了。洞里寂静,水滴声清晰入耳。
怕是已经被吃了。
关月看看自己手上的红色丝线,“小家伙,我怕是连尸体都不能给你收。”
“唔……啊……”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来。
关月望过去,依稀看见有个人形出现在远处。摇摇晃晃,几乎快要倒地。
“啧。”竟然回来了。
男孩走近关月,浑身是血。特别是从脖子上开始,衣衫破碎露出的锁骨上也满满是血。
他伸出手来,还是双手。捧着珍宝一般打开手指,一个血红的珠子躺在手心。
关月微微一笑,看着他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伸手就抚上他的脖颈。
“嘶——”男孩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就感觉血止住了。
“拿着这颗内胆,回去。”关月收了笑,正经道:“祭祀快要开始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这颗珠子,是他闯月窟的证据。只要人回去了,还拿着这个,那以后便没有人敢提换圣子的事。
除非他们下一代圣子也想来闯月窟。
“我……”男孩虽然年龄小,可是这些事还是明白。他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关月,你笑起来很好看。”
没头没脑的说完这句话,男孩便跑走了。
关月坐在石坛上摇了摇头,“这圣子果真一代不如一代。”
……
等到祭祀结束的时辰,关月时不时便会往洞口瞄一眼。
“呵,没死在月窟,还能死在祭坛?”他忽然发觉自己真是多管闲事。还是睡觉好了。
“死没死……”可这一个月里,男孩都会钻进他怀里睡。虽然关月一直嫌弃,但是已经习惯了。
睡不着,想出去。
他摸摸自己手腕上的红色丝线,可连着心脏像被牵扯到了一样剧烈的锐痛了一下。他仅仅是皱了一下眉,“这东西的确有些碍事啊。”
其实这丝线不是捆住他的东西,把他关进这里的是一个诅咒。
用他的父母与亲族的心头血肉做引子,和他的心连在一起。什么时候他不恨了,什么时候红线便会断。
可是何时能不恨了呢?
虽然自小不在乎,可是一夜之间全部失去的感觉,他记得清清楚楚。
何时会忘了呢?或许……还要几百年。
……
转眼间,便是很多年过去。那个男孩果真没有再回来。
那日,月窟外下了雪。
有人畏畏缩缩的进了月窟,这种人还真的不常见。
“那个……大侠?”一个男音。
“额……仙人?”还是那个男音。
关月托着脸,看他一步步摸着石壁进来。直到看见了红光,又看见了关月,他才猛的一下停了脚步。
“哇!怎么这般好看!”
“你就是关月吗!?”
“月窟的凶兽莫不是都被你杀了!?”
“你真好看~”
关月自然是不耐烦,道:“滚出去,不然杀了你。”他早已经没有对待男孩一样的耐心。
毕竟一个错,他不能犯两次。
那人生的也模样俊秀,虽是个男子,可眉目间却是有几分魅气。
“不、不要!不要杀我……”虽然表面害怕,可是他却一下扑进了关月怀里。
关月满脸恶寒。这个人……想死吗?
“等一下!圣子……圣子派我来的!”男子抬头看他,解释的迅速。
圣子?
关月无神的眼睛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这个,可以救您出去。”男子识相的放开了爪子,拿出来一只小瓶。
“救我?”关月细细想来,这诅咒对他来说没有破解的法子啊。
“除非……”关月的手指猛的握紧。
“唯一的破解之术,就是把牵挂之人杀了,取她心头血,浇在红线上。”男子平淡道。
所以当年族长把他所有的亲族全部杀了,根本不剩一个所谓的“牵挂之人”。
“所以……”他拿的是……
不,不可能!
男子勾勾嘴角,“他死了,这是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