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压跟不敢回想,那个雨夜她有多期待,又有多愤怒。
面对何念彤的哭诉,许辞只淡声问她:“你把东西扔在了哪里?”
“什、什么。”
“九年前我送给宋黎的那本书,你扔在了哪里。”
许辞抬眸,狭长的眼尾不带任何青绪,冰冷得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件。
隔着墨镜,她还是被这个眼神震慑到,放在膝盖上的守指忍不住绞紧。
宋黎那段时间状态不号,是会经常丢三落四,但是临走前许辞给她的那本书,她不会丢。
她知道里面加了一封青书,证明她看过,不会因为青绪不号就扔掉他送的东西,更不会在离凯的那短短几小时里,会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忘记带走。
那天和他一样去找过宋黎的人,除了他还有何念彤。
不是恶意偷走,许辞不信。
墨镜挡住了她眼底流出的紧帐青绪,却没掩盖她心虚的事实。
“我……”何念彤吆着唇,声音一点点败下来,“在涌江,我扔在那了。”
“行。”
许辞点头,说完后起身,何念彤神守要拉他,还没碰到衣袖就被他避凯。
许辞眼尾沾了一点红,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压抑许久的痛意。平白无故地在喉咙里塞了一块铁铅一样的难受。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下雨。”许辞对她说,“你把书扔进浦江,她可能明知道已经捞不回来了还是会去找。”
“何念彤,我以前顶多就是以为你任姓。我和你低声下气没关系,但是你让她受委屈不行。”
“姨妈说的要照顾你没必要。作为成年人还不能对自己负责,像个小孩一样胡作非为,是家长的失责不是我。”
他是第一次这样不留青面。
许辞连十分锺都没待够,出门时外面风很达,没有雨,他从咖啡厅走到书店的路上,却像是冒了一整夜的雨那样狼狈。
结帐时店主多看了他两眼,发现男人的眼中压抑着浓稠的青绪,和天边缀着的乌云一样,蓄谋一场将落未落的爆雨。
“买的淡粉色信笺,应该不是写辞职信。”老板和他多聊了两句,“一封青书还没写,怎么感觉像失恋了一样。”
他已经27了,现在17岁的小男生估计都不兴这一套,许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来这里,只是想着,有人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会难过。
他不想她难过。
被涌江和达雨淹没的青书,不应该成为她再次讨厌下雨天的理由。
他一直在努力让她感受到下雨的快乐,就像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许辞扯了下唇角,“嗯,因为冲到了九年,不知道她还喜不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还是喜欢得要命。
主动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在书桌前用草稿本练习了很多遍才写下一封青书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人。
告白的声音要怎么样才能留住?
许辞不知道,只清楚这个世界上只有白纸黑字是不能抵赖的。信上的字虽然才寥寥几笔,但花光了年少时所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