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辰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面颊,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径自去了。
娜仁高娃有些虚脱地晃了晃身子,他真的没有看出破绽。她的声音是在钟离雪的指导下,反复练习过的。钟离雪闭着眼睛要她一遍遍练习白云暖的声音,反复倾听,反复提意见,让她改变发声方法,今日她竟然成功了。在张易辰眼中,她不再是娜仁高娃,她是白云暖,她感受到他对她浓浓的爱意了。
娜仁高娃伸手不可置信地触摸着自己的面颊和额头,那里曾被他温柔地抚摸过,轻轻地吻过……娜仁高娃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前方的微风里还存留着张易辰的气息,她无比陶醉地吸着那带着馨香的微风。
忽的,她睁开了眼睛。张易辰说他被太子约去郊外骑马,她为什么不跟去呢?她现在是白云暖呀!他心爱的女子,她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张易辰都会答应的。
于是,娜仁高娃忙追张易辰而去,可是一直追到大门外,张易辰早就失去了影踪。
一个小厮拉着一头马,正从大门外往偏门去,见到她,立即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王妃。”
娜仁高娃问:“你这马是怎么回事?”
小厮道:“王爷原来的汗血宝马病了,他今儿又要带马儿去京郊与太子他们赛马,侯大人就命小的多备几匹马给王爷挑,奴才刚才带了三匹马过来,王爷和候大人各挑走一匹,这匹剩下的,奴才现在要送回马厩去。”
“不用送回去了,这匹马给我用吧!”娜仁高娃说着,便去拉小厮手里的马缰。
小厮吃惊道:“王妃也会骑马吗?”
印象中,白云暖是文秀的南方女子,未曾见过她骑马呀!
娜仁高娃道:“从前王爷教过我的。”说着,不理小厮,翻身上马,马肚一夹,就策马飞奔而去。
看着娜仁高娃骑马的飒飒英姿,小厮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小厮入了王府大门,要回马厩照料马儿,忽见园湖桂花林下,白云暖携着真娘的手款款走来,他直以为自己见了鬼了,使劲擦了擦眼睛,再定睛看去,的确是白云暖哪!
真娘远远地,便呵斥他:“混账东西,王妃也是你能瞪着眼珠子这样混看的?”
那小厮早已吓得腿儿发软,连滚带爬跑走了。
真娘看着他慌里慌张的背影,嘟哝道:“这样毛毛躁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见了鬼呢!”
白云暖笑道:“是你小题大做了,一个小厮而已,何必与他较真。”
真娘便不再言语。
娜仁高娃骑着骏马一直在街上追着张易辰和侯伯勇的马儿,可是哪里能追得上,且压根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渐渐的,街上人流越来越密集,她一心要找张易辰,还是骑着马儿横冲直撞,不肯放慢速度,惹得路人怨声载道。忽迎面一辆马车驶来,娜仁高娃的马与那马车直接撞了起来,两下里都狼狈受伤。
娜仁高娃从马上摔了下去,幸而从前在草原上骑马摔惯了的,就地一滚,擦破点皮,便翻身站了起来。而驾车的马车车夫却伤得不轻。娜仁高娃哪里肯理人,拉了自己的马就要走。马车上下来一英俊潇洒的公子,拽住她的马,喝道:“伤了人,竟敢拍拍屁股走人,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公子很不客气,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娜仁高娃眉头一蹙,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人一下愣住了。
“阿……暖!”那人兴奋得舌头也打了结,牙齿也发了颤,两颗眼珠子更是夸张地瞪着,几乎要从眼睛里飞出来。
见眼前这张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面孔,此时竟是如此陌生地看着自己,章乃春不禁有些气馁。他和她分别也就三四年光景,她竟浑然不记得他了吗?“阿暖!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章乃春哪!”
此时,路旁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众,娜仁高娃不想惹事,便将章乃春的手一推,道:“我不认识你!”
说着,转身欲走,章乃春却急忙跑到跟前伸手拦她,迫不及待道:“阿暖,我知道你现在是雍王妃了,你不能和我纠缠不清,可是阿暖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这一面,和我说几句话再走吧!”
娜仁高娃皱起眉头,心里快速地想着:他叫她阿暖,他说她是雍王妃,而自己如今是白云暖的面孔,那眼前人想来是认识白云暖的。他说他叫张乃春。
她停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人,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章乃春简直以为自己听差了,欣喜得连连点头,连声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