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轩的言语含着无尽的痛楚。
白云暖握紧了小七的手,含泪笑道:“哥哥,如果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还愿意娶心砚?”
白振轩闭了闭眼,痛苦道:“可是时光焉能倒流,人死焉能复生?”
白云暖给了小七一个鼓励的笑容,对白振轩轻轻道:“哥哥,心砚没死,心砚活了,哥哥,苍天垂怜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再错过了……”
白振轩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他望见了一脸泪痕的小七,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华,似曾熟悉,令他内心深深一颤:“你是谁?”
“少爷,你说我是谁?”小七向着白振轩深深福了下去。晶莹的泪也跟着滚淌下来。
白振轩无法相信,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小七,是心砚,哪怕长了一张不一样的面孔,可那颗心,那副灵魂却是心砚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小七都会产生这样的熟悉感,原来故人不曾远去,故人就在身边,故人未死,故人依然活着……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人容不得他不信,因为小七问他:“少爷,你曾经送我的那只玛瑙镯子还在吗?心砚回来了,少爷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白振轩的心雀跃着,又是欣喜,又是匪夷所思。他从怀里掏出那只随身带着的鲜红的晶莹剔透的玛瑙镯子,整个人都恍惚着。
“怎么,少爷竟然舍不得吗?还记得在洛县白家,少爷即将成亲的那个夜晚,我要将这只镯子扔掉,与少爷做个了断,少爷你并不肯,可是现在,少爷你是后悔送我这玛瑙镯子了吗?”
心砚浅笑吟吟,泪光点点。
白振轩方才肯相信眼前的人的确是心砚无疑,因为那样隐秘的事情除了他和心砚,还有谁知道呢?泪水在他眼里打着转,没有落下来,他哽咽道:“你真是心砚,你没有死,你真是我的心砚?”
心砚早已落着泪扑入白振轩怀里,二人也顾不得白云暖在场,相拥而泣。
白云暖看着哭成泪人的哥哥与婢女,也陪着落泪。
她不忍心再打扰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静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张易辰从回廊那端走了过来,见白云暖站在廊下似用帕子拭泪,忙加快了脚步:“阿暖,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抹眼泪呢?”
白云暖见张易辰面色忧急,忙拭干了泪,换上笑颜,道:“我是高兴的。”
张易辰有些懵懂了,白云暖却拉了他的手,不让他打量自己,她道:“王爷用过早膳了没?”
“这不等你和大舅哥一起么?”
“我哥哥可没空与咱俩共进早膳了。”白云暖神秘一笑。
“大舅哥他怎么了?”张易辰皱了眉头,颇有些担心。
白云暖笑着挽住张易辰的手臂,道:“他没有什么,只是我不愿意被人打扰咱俩的二人世界。”说着,将头撒娇地往张易辰肩上一靠。
张易辰受宠若惊,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将白云暖搂在怀里,二人你侬我侬共用早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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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因为张易辰拒婚,而对蒙古王很是歉疚,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回复他,不料蒙古王自己却打起了退堂鼓,央求皇帝为他的两个女儿另择佳婿。
皇帝如释重负,嘴里道:“朕又不止雍王一个儿子,公主若愿意做朕的儿媳,还怕没有机会么?等朕的另一个儿子肃王从战场上回来,朕一定好好安排一场相亲宴。”
蒙古王唯唯应诺。
钟离雪没想到不必自己出手,白云暖自己已经摆平了此事,白云暖的智慧是不容小觑的。没有了和张易辰谈判的条件,戚杰进宫更加不可能了。钟离雪为此事十分糟心。
娜仁高娃和萨仁高娃被蒙古王强制带离了雍王府之后,便住到了宫里,因与钟离雪熟络,便求了皇帝,搬到海棠苑来。
钟离雪觉得机会又来了。蒙古王因为在雍王府内受了晴歌的惊吓,执意要娜仁高娃打消嫁给雍王的打算,娜仁高娃对张易辰苦恋一场,又心性高傲,怎么可能说不嫁就不嫁了?
住到海棠苑里,娜仁高娃一腔苦水终于找到个倾诉的人。钟离雪便极尽怂恿她,说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等,说得娜仁高娃更加泥足深陷,不愿自拔。
“能让一个女子为他疯魔,这样的男子绝非凡品,他越是拒绝我,我就要越得到他,哪怕所有人都不赞同,我也不会轻言放弃。”娜仁高娃发狠道。
钟离雪满意,但面上仍流露对娜仁高娃的怜惜,她一边捋着娜仁高娃的发丝,一边道:“有志者事竟成!”
娜仁高娃因此对钟离雪更加亲近了。
年关将近,蒙古王父女留在上京过年,恰逢肃王瑶卿凯旋还朝,整个上京都人心振奋,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