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显得紧张极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余平,就住在镇子东面的余家庄上,与大部分同龄人不同的是,平时我喜欢看戏,晚饭前,听从镇子上回來的人说起,镇子西面的李家庄上,有户人家做寿,请了县里的剧团,在村上搭了戏台,连演三天。”
小宋语气威严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到李家庄去,却深更半夜一个人在这山凹之中。”
余平神色慌张地说道:“我叫了同村几个伙伴一起去,他们本來就沒什么兴趣,又嫌路太远,不肯结伴同行,我是实在忍不了戏瘾,这才一个人吃了晚饭后赶去李家庄,看看今天夜里月光很亮,因此,我就沒从公路上走,而是直接想超近路翻山过來。”
小宋紧盯着问:“这么远的路,你都要赶去看戏,你为什么不开车而是步行。”
余平尴尬地说道:“我开的是渣土车,平时也用不到摩托车什么的,再说如果晚上我开着渣土车去看戏,不仅要白白烧掉好多油,别人还会笑我傻的,何况到李家庄那儿,路又不好,渣土车还不一定开得进去。”
小宋点了点头,认为余平说得倒也有理,
余平继续说道:“当我翻过小山坡后,忽然见到这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里也搭了个戏台,我想想这里也有人在演戏,就不必跑那么多路赶到李家庄了,就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在上面看起戏來。”
余平两眼紧张地盯着小宋道:“宋警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可真的沒做什么坏事啊。”
小宋拍了拍余平肩膀道:“余平,别紧张,我们找你,并不是你犯了什么事,你镇定一下,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叫出声來。”
余平狐疑地点了下头,小宋指了指身边的张远山道:“余平,我是刑警队的小宋,这位张大哥,他可不是刑警,他是道士。”
余平讶然地张大了口,他怎么也沒弄明白,一个刑警队长会在半夜带着个道士寻到他,不知所为何事,
张远山神情严肃地对余平说道:“余平,你不能叫出声來,克制住,我告诉你,你撞上鬼了,那些看戏的都不是人,而是鬼,他们在看鬼戏。”
余平吃惊地刚张大了嘴,张远山已经一手捂住了他口,低声道:“你沒发现,那些看戏的人都模样很古怪,而且基本是老头老太吗。”
余平点了点头,张远山这才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余平惊恐极了,喃喃地道:“张道长,你可别吓唬我。”
张远山还沒开口,余平猛然惊出了一声冷汗,压低了声音道:“对呀,都怪我,一时看得入迷了,现在想想,还真见到了几个熟人,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当时我这脑子怎么就沒想到呢,太可怕了”
张远山悄声说道:“余平,这不能怪你,你就是俗称的‘鬼迷’了,你一会赶快回家,千万记住,你明天要去镇子上的花圈铺,去找里面的人,扎一个戏台,明天下午傍晚前,再來到这个地方烧化了。”
余平紧张地说道:“打死我也不敢來这里了,这么多鬼,吓死我了。”
张远山冷冷地道:“你今天看了鬼戏,就是欠了鬼的情,鬼和人不同,沒那么多心计,讲究的就是有來有去,反倒比人诚信得多,你明天來这儿烧化了戏台,就是不再欠鬼什么,如果你不那么做,那恐怕你以后就麻烦了,这么多鬼都会缠着你。”
余平吓楞了,张远山咬破了自己手指,挤出一滴鲜血,伸出指头,按在了余平额头上,
霎那间,余平眼前的那些鬼全都不见,戏台也不见了,只有挂在两棵树之间,在夜色微风中飘摇的白乎乎的巨大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