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放下防晒油,伸手按莫飞的背。
莫飞就感觉安格尔的手指接触自己的瞬间好像触电了一样,赶紧回头看他,“怎么?”
“先按摩一下。”安格尔指着防晒油后面的说明文字,“上边写了,按摩一下再涂效果更好。”
莫飞哭笑不得——某种程度上讲,安格尔也有点书呆子气……确切地说,应该是艺术家呆气吧。
“安格尔,住在海边其实也不错,我们以后可以多来这里度假。”莫飞对那些杂志显然不感兴趣,放在了一旁,长长舒了口气,安格尔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放松。
安格尔边在莫飞背上这里捏捏那里按按,随心所欲地“按摩”着,边回答,“可是也有人很憎恨这片海。”
莫飞不解,回头看安格尔,“为什么恨海?”
“它是全世界最大的杀人机器。”安格尔似乎是按累了,索性趴在莫飞背上靠着他肩膀,“死在它手里的人,比死在哪个屠夫手里的都要多。”
莫飞看着远处的海面,“也对啊……”
“如果某个人死了,你会不会把他的尸体沉入海底?”安格尔问。
莫飞愣了愣,随后摇头,“不会吧。”
“你会怎么处理?”安格尔靠着莫飞,闭着眼睛听着海鸥的鸣叫声,还有海浪相互拍打的节奏。
“嗯,我觉得深埋地下最好吧,葬在公墓,留个墓碑。”莫飞回答,随后皱眉,“海葬应该是我绝对不会选择的方法。”
“为什么?”安格尔饶有兴致地睁开眼睛,下巴靠在莫飞微微起伏的肩部,手指去绕莫飞的长发。
“总觉得一个人沉在深海里很可怜,很冷又很孤单。”莫飞道。
“地底就不冷,不孤单了么?”安格尔问。
“那墓地会好一些,总觉得人来人往的,不至于那么寂寞。”莫飞道。
安格尔笑了笑,轻轻戳着莫飞的耳后,“你总是能抓住事情的关键。”
莫飞愣了愣,回头看安格尔,“关键?”
安格尔边将莫飞的长发全部绕道他的脖颈一侧,欣赏着另一侧脖颈连结肩膀的弧度,手指轻轻顺着抚摸,边道,“对海的感觉。”
莫飞索性翻了个身,一手枕着脑后,让安格尔趴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去捏他的下巴,“我对海的感觉是寂寞、寒冷。”
安格尔点头,“是啊,于是,无论死去的那个女人是殉情的爱人还是先走的爱人,她必定是一个爱人,并且有一个可以追随赴死的爱人,对不对?”
莫飞点头,拗口不过无语病,合逻辑。
“为什么把深爱的人投入这寂寞又寒冷的深海里呢?”安格尔问。
莫飞愣了愣,回答,“你说我之前说的是重点,于是他们不喜欢墓地,讨厌人来人往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