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背叛的。”赛斯特斩钉截铁的说,干净清澈的双眸露出坚定的光芒,“我发誓,我绝不会背叛主对我的期望,一定不会……”
孩童洪亮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赛斯特摸索着掉落在地上的眼镜,不料却摸到了一堆碎玻璃,一个不小心,手指被划出一道血口。
他的头一阵阵痛,同时觉得自己仿佛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他看着四周冰冷的石墙,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景象渐渐侵占了他的大脑,模糊了他的视线:逆十字、受难、倒吊的圣职者、教区的叛徒……他提醒自己,即便是真正的恶魔,他也不能妥协,这是他与上帝的约定。
“赛斯特先生,您醒了。”沉重的大门被推开,赛斯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刚刚还在跟他说笑。
“我的孩子,你要做什么?”赛斯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从少年的目光中看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苏昭晨歪头看着他,那张脸已然不是善良与温和,里里外外透着一股阴冷。
“这里是哪里?”赛斯特努力保持镇定,问道。
“钟楼的地下室,您忘了,还是您告诉我这里有个地下室的。”苏昭晨朝着赛斯特笑了笑。
“所以,你把我关在地下室里想要干什么?不,我应该问是谁派你来的?”
然而,苏昭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操着轻松愉快的嗓音对他说:“赛斯特先生,里昂先生死了,就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里。”
赛斯特像被施了咒一样呆坐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苏昭晨饶有兴趣的盯着地上脸色逐渐煞白的神父,对于审问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应该不是你杀的吧?”赛斯特呆滞了半晌才开口。
苏昭晨不满的一跺脚,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他们不让我插手,我只是在他的脸上……嘿嘿嘿……来了几拳,算是过过瘾,要知道我可是憋得很辛苦的。”
“你明明是个孩子,却跟那些恐怖残忍的家伙同流合污,你会后悔的,不要再继续犯错了,你还有回头的余地,他们只是在利用你,等你没有价值了就会立刻杀了你,要是你真心的向主忏悔,他会原谅你的。”赛斯特希望能唤醒苏昭晨内心的良知,可他却并不清楚,这种程度的语言对眼前这个少年来说毫无意义。
上帝的声音,恶魔又怎肯会听呢。
“您还是少说句话吧,要不一会儿连叫都叫不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你是最后一个知道地点的人,所以我们不会这么快杀你,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省着受苦。”
“仅凭你们是找不到钥匙的,它只会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
“少废话!”苏昭晨上去踹了他一脚。
赛斯特发出声沉闷的呻吟,而沉重的金属门此时发出宛如呻吟般的响动,又有人进来了——
这一头,沃尔特急得围着同一个地方转圈,韩清征自行在脑中补了一根电线杆,由于画面太有喜感,他竟一不小心笑了出来。一瞧他那模样,澹台梵音马上明白个两三分,于是就朝他的脚面狠狠的踩了一脚,疼的韩清征单腿站立抱着脚面无声的叫喊。
“警司,旧屋都找遍了,没发现人。”一名警官跑来报告。
“沃尔特警司,已经盘问了所有的在校职工,没有人见过校长,他们提供了校长常去的地方,可是也没找到。”
“该死!难不成人间蒸发了,还是长翅膀飞走了!”沃尔特看上去很不安,似乎觉得一旦赛斯特校长出事,案子就真的要走到头了。
澹台梵音坐在花坛边,凝神思索,跟脚讲了半天“情话”的韩清征好奇凑过来问:“有想到什么吗?”
“你呢?”澹台梵音反问。
韩清征放下脚,打量着忙里忙外的警察,“要是我,我会去查学校里哪个人跟校长走的比较近,然后再查查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学校里有同伙?”
“这不是明摆着嘛,这么大的计划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
澹台梵音表示同意,“按照那帮人惯用的伎俩,这个同伙很有可能是个孩……”
突然,话音消失了,她愣愣地往远处望了一会儿,随后腾的一下站起来,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残留的咖啡洒了一地。
沃尔特和韩清征吓了一跳。
“……是钟楼,”澹台梵音喃喃道,像是魂魄被抽走了一样,“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眼皮子底下?”韩清征问。
沃尔特听不懂她这句中文,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澹台梵音猛地转向他,“警司,调集人手去钟楼,赛斯特先生很有可能就在钟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