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娴道:“怎么才吃了那么点,多吃点吧,我们几个面前又没关系。”
幼宁擦了擦嘴说:“近来没什么胃口。”
江蕴试探道:“可是为了朝中的事?”
齐琮登基之后,众臣揣摩圣意,觉得陛下未登基前说出只娶一个妻子的话只是为了讨好太皇太后,如今既已登基为帝,从前只娶一个妻子的话便不能算数,陛下拉不下脸要纳妃,便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替陛下解忧,朝臣都是男子,男子劣性如此,都喜欢弱势依靠自己的女子,他们觉得皇后身份尊贵,皇上是靠娶她讨好太皇太后,得了太皇太后的支持,靠妻子发家的男人面对妻子的时候总会别扭,觉得抬不起头,久而久之便会疏远,帝王更是如此。
在他们心里,等陛下厌弃皇后之后,废后是早晚的事情,他们解了陛下从前立誓的尴尬,必然能得陛下重用,还有些利益相关,想把家中姑娘往后宫送的,更不甘心陛下的后宫只有一人。
传着传着,便变成了陛下有意废后。
如此流言,幼宁早有耳闻。
幼宁靠在迎枕上,“倒不是为了朝中之事,这永宁宫的事我都操心不过来。”她叹了口气,“我还这么年轻,入宫的命妇们多数比我年长,与我说些趣事,我也不觉得有趣。”
齐娴道:“你搭理她们做什么,她们这些人都是闲着没事做,说说话打发日子,你是皇后,该有的威仪还是要拿出来的,我怎么听说你前几日又给忠毅侯府的二公子赐婚了?”
幼宁漫声道:“忠毅侯府的老夫人亲自求到我跟前,她家的大公子战死沙场,老二不如他大哥,文不成武不就,订婚的苏家有些瞧不上他家的二公子,老夫人便想给孙子求一份尊荣,我也不好不答应。”
齐娴叹了口气,“你这都第几回了赐婚了,你可是皇后,又不是红娘,下回这样的你就别见了吧,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你管。”
“不管不成啊,如今你皇兄才刚登基,你我虽然知道你皇兄脾气温和,待人友善,但外人似乎对你皇兄有些误解,难不成你想让我步你皇兄后尘。”
“咳——咳。”
“怎么了?”幼宁看了季钦兰一眼。
季钦兰放下手中杯盏说:“没什么,喝茶呛着了。”也就皇后娘娘觉得陛下脾气温和了。
幼宁继续道:“你皇兄是帝王,初登皇位,御下自然要严苛些,容易让朝臣心生不满,我这边若是再给命妇们摆脸子,这外头人得怎么看我们夫妻俩。”
“娘娘。”良辰从外头进来,躬身道:“今日陛下下旨,杖责了陈大人。”
“哪个陈大人?”
“礼部的陈大人。”
“陛下为何要杖责他?”必是与自己有关,不然良辰不会报给自己。
“陈大人奏请陛下立妃。”
“只是如此?”
朝堂上上奏让齐琮广纳后妃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齐琮会训斥,但不至于为了这事杖责朝廷命官。
良辰如实道:“陈大人还说娘娘与陛下完婚已有一年,至今未孕。”
怪不得会被打,简直是讨打。
幼宁翘起唇角,对齐娴等人说:“你们看,人家陈大人为了皇嗣着想,本是好意,但这毕竟是后宫之事,若朝堂之上,人人都对陛下‘好言相劝',插手皇家的家事,大齐岂不是乱了套,先例不能开,陛下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杖责这个陈大人,不过陈大人是朝廷命官,这么被打确实有失颜面,还得本宫这个做皇后的安抚一二。”
幼宁吩咐李嬷嬷派人赐陈家女眷锦缎珠宝,送子观音,以示安抚。
齐娴等人忍不住腹诽,陈大人被打了板子,不送药,送陈家女眷锦缎珠宝,还送子观音,这哪里是安抚,分明是去打陈大人的脸。
“好了,我今天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齐娴没好气道:“打发我们倒是爽快。”
幼宁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宫可是皇后,想要挨板子吗?”
齐娴配合的行礼,“是,臣妹知道错了,请皇嫂恕罪。”
幼宁笑着让齐娴滚。
齐娴等人才走没多久,齐琮便来了,他的唇角带着笑,幼宁站起身,恭敬的给他行礼,齐琮拉住她的手,扶她起身,把众人都遣了下去。
“听说陛下今日打人了?”
这种事能传到幼宁耳朵里,都是齐琮默许了的。
齐琮坐到榻上,把她拉到怀里,“皇后娘娘还听说什么了?”
幼宁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想起来自己凤冠这会没戴,凉凉的说:“臣妾还听说臣妾的凤冠戴不稳了,摇摇欲坠。”
齐琮拍了拍她的脑袋,“那顶凤冠确实重了些,回头为夫让人重新给你打一顶好的。”
幼宁扑哧一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便要撤,齐琮按住她的脑袋,同她厮磨一番。
“瘦了好多,早膳用了多少?”
齐琮摸着幼宁的下巴皱眉。
幼宁伸出一根指头,“喝了一碗粥。”
“不陪着你,你就不肯好好吃饭是不是?”齐琮要上早朝,幼宁起不了那么早。
“哪有,我这两天胃口不好,看见什么都没食欲。”
“胃口不好?”齐琮眼神有些怪异,幼宁抱住他的胳膊问,“怎么了?”
齐琮道:“让太医过来看看。”说着就要吩咐人去叫太医,幼宁道:“不用叫太医,让皇祖母知道会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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