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出门拜佛求子竟然还随身带着庶女,苏夫人的行事也挺别致的。
尤其是听说这个庶女在府中并不受宠,因生母身份卑微,她也跟着受到连累,连个下人奴才都能奚落她,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嫡母带在了身边常进常出。
苏夫人刚才就知道了他们出现在身后,本以为一前一后能够相安无事,但此时云萝他们已经赶超了上来,几乎与她并肩而行,想要再当做不知道,不打个招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飞快的从两人身上扫过一眼,然后微拱着背一副怯懦的样子,问道:“瑞王爷和安宁郡这是要往哪里去?”
云萝回道:“四处走走,苏夫人怎么又出城了?这是还在寻找灵验的寺庙,圆夫人的求子梦?”
这个问题让苏夫人一下子接不上来,不由得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才木讷又怯生生地说道:“不过也是四处走走罢了,比不得郡主策马潇洒,我们也就能坐在马车里,隔着窗看两眼外面的风景。”
云萝面不改色,“那夫人看的景色都挺别致的,皆是佛音飘渺、香烟缭绕之处,其实如果佛祖不灵的话,夫人还可以试试求道,说不定我们本土的神仙比外来的佛祖更灵验呢。”
苏夫人手指紧缩,又缓缓松开,软绵绵的说道:“多谢郡主提点,妾身不过是觉得寺院清净,并无其他多余的心思。”
云萝诧异道:“原来府上竟那么污糟吗?让夫人都要跑到寺院里来躲清净了。”
这话叫人如何接?
苏夫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得凝滞了,然后有些慌忙的解释道:“并没有,郡主怕是对我家有什么误会。”
误不误会的大家都心里清楚,况且,云萝此番并不是因为计较之前的事情,而是另有目的。
她把苏夫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一脸真诚,看不到一点虚情假意的说道:“我看夫人的身体不是特别好,还请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少些忧思,不然,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也怪可惜的。”
之前曾听说安宁郡主说话直率,极少拐弯抹角,难道就是这样的直率?这简直就是当面咒她死啊!
从登州到京城,苏夫人从未遇见过这种类型的姑娘,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招架不住,偏偏还身份尊贵,让她不敢怠慢。
云萝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噎人,旁边还跟着个觉得她哪哪都好的景玥,对于她一句又一句的怼苏夫人,他看得不知有多津津有味。
怼你怎么了?你们要是安安分分的,我家阿萝才懒得费这个力气呢!
他解下水囊递给云萝,说:“说了这么多话,先润个嗓子歇会儿。”
云萝确实难得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接过了水囊抿得一口后随手递还给他,然后跟苏夫人说了声告辞,骑马扬长而去。
走出很远,她还能感受到落在背上的视线,刺得她浑身发麻,不由问道:“她这一天天的,当真只是拜佛求子吗?”
“阿萝可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云萝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从没见过谁家求子只一心拜佛的,她跟苏侯爷相处的时间都没跟佛祖的多吧?她有请大夫调养身体吗?”
景玥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无痕。
无痕也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确实是一心拜佛,没有其他的异常举止,至于调养身体,我们这样的人家,府上至少都会养着一两个大夫,日常养生调理皆不会落下。”
“去查。”云萝说,“我觉得这个苏夫人不像她表现的这样懦弱,无能之辈也坐不稳侯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说不定整个北镇侯府就数这位夫人最聪明。”
这话跟他家王爷说的一样。
无痕看了看他家王爷,然后带着两个人径直脱离队伍,折身往回走。
而云萝和景玥也不在路上继续慢悠悠的耽搁时间,策马快走,直奔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