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冷。”怀里的小人梦呓了一句。
王寡妇皱皱眉,看了看床上,这张不大的小床就着两个人睡就已经是几分勉强了,如今雨一淋,却是连块干净的地都没有了,无奈,王寡妇看着怀里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念钧,索性将念钧抱起来,置在自己的胸前,让念钧躺在自己的身上,又用被子裹得紧紧的,王寡妇自己却贴着尽湿的床垫子,不仅打了个喷嚏,又看到怀里的小人脸色似乎红润了些,心里倒暖了起来,念钧睡得香就好。
咚咚,此时,门外却响起一声沉闷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倒下了一般,王寡妇打了个激灵,这么晚了,这又是个偏远的山间小屋,却突然响起这么两声,雨声很大,王寡妇担心莫是自己听错了,搂着念钧正欲再睡,却又听到咚咚两声,王寡妇心下疑虑,索性起了床,抱起怀里的念钧,只是轻手轻脚的将念钧放在尚还未被淋湿的被褥上,取了手边的一个破扁担,只当做武器,警惕的走到门口。
仔细听着,这声音却是没有了,王寡妇一思忖,还是握紧了门闩,微微开了一条小缝,只外面只是一团黑,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听到一声像是人呻吟的声音,猛然一开门,却发现这门边果然躺着个人,王寡妇扁担一指,只是壮着胆子喝道,“哪里来的小贼,还不快走,别以为我怕你。”
“王•••王姨。”这门边的人却是断断续续的喊着。
王寡妇皱了皱眉,这莫是个熟人,只是身子低了低,扁担却还是没有离手,道,“谁,是你是谁,说。”
“王•••王姨。”这人只是这般喊着,听上去已是虚弱至极,“我•••我是•••。”说道这,却是一口气没续上,晕了过去。
“喂,莫给我装晕,给我气力啊。”这王寡妇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这人虽口口声声的喊着自己王姨,却又不知道来者何人,只是用穿着破草鞋的脚轻轻踢了这人两脚,看着确实没反应是晕了过去,想着,看着这人的模样,像是受了重伤,想着无论怎样也不能见死不救,干脆丢了扁担,就开始把人往房里拖。
看这人虽然是晕了过去,可口里却是还在喃喃的念着。
这身子很轻,又是一头的长发,该是个姑娘家,“姑娘,姑娘?”王寡妇看着这人口里说这话,还以为这人醒了,连忙唤着。
“少卿,少卿,我回来了,少卿。”这姑娘口里不停的念着,王寡妇听不真切,只是皱皱眉头。
“娘。”念钧听着这般大动静也是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看到自个娘拖进屋来的一个活人,却是有些吓住了,连忙下床,光着脚就躲在王寡妇身后,指着那人问道,“这是谁?”
“莫多问,”王寡妇边使着吃奶的劲将这受伤的姑娘往床上搬,边吩咐念钧说道,“去点灯去,这人像是受伤了,得看看这人的伤势。”
念钧很听话,又光着脚丫摸着烛台去,烛台一亮,虽然烛光有些昏暗,却也渐渐的看得轻了。
王寡妇看了看这满脸泥水的姑娘的伤势,只看到这左肩还在不断抽搐着,拿着剪子一剪开,这原本无暇的左肩上赫然一个乌黑的掌痕,还有一些外伤,王寡妇不懂医术,只是简单的用破布条包扎着止了血,看了看窗外的大雨,雨夜里山路根本走不了,看了看这狼狈的姑娘,只是摇了摇头,只能明日再去寻大夫了,又看着满脸污垢泥浆的人儿,好心又取了些清水,替这受伤的可怜人擦了把脸,这一擦干泥水,看着这熟悉的脸庞,王寡妇却是一声惊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念钧却是开口道,“这不是忘卿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