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桃应下,此时柳三寸和流毒身边也都没有了外人,这金长老病着,院子里人也不多,来来往往也只有小厮和柳三寸还有流毒时常来照看,柳三寸只拉过流毒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来是真有话说。
“两件事,一是小九来信了。”柳三寸开口就提到了自己的儿子,继续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流毒惘然的点点头,又看着眼前这个老实汉子,说道,“我的命令已经下下去了,估摸着三寸伯你待会回去木长老就该去找你了。”
“命令?找我?”柳三寸完全摸不着头脑,丝毫不知道流毒说的是些个什么。
“土长老之位,总不能一直空着吧,”流毒坚定的看着柳三寸,说道,“我觉得三寸伯你是最佳的人选。”
“教主。”柳三寸突然噔的跪了下来,手一抱拳,皱着眉头,正要开口说话,却是被流毒打断了。
“你若是要说些推脱的话,便大可不必了,”流毒边说边扶起柳三寸,看着柳三寸不知是由于感动还是突然被赋予重任一般而变红的眼眶,流毒只是拍了拍柳三寸的肩膀,说道,“这声教主,就等着你手持着长老杖的时候在黑圣堂再喊吧,你为师父,为医药铺子,为西毒教,为我和灵襄奔波劳累这么久,也该是给你个实至名归的称号了,这个长老的位置,你担得起,无论是本事还是忠心。”
“誓死忠心护卫西毒教,护卫教主。”柳三寸很是激动,只有这一番表忠心才能说出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了吧。
“小九那边,你让他办完事回来就好。”流毒听了柳三寸的表忠却是有几番苦涩,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将一生的热情都投入了这虚无缥缈的光复西毒教的大业中,却不知道到头来到底能得到些什么。
“教主是否还要带些口信过去?”柳三寸一时激动,也忘了流毒让在人后喊流毒就行了,还是教主教主的喊着。
“不用了,”流毒说道,“她若是看了我留与她的东西,自然就会懂的,”说罢,又看着柳三寸问道,“你方才说是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哦,”柳三寸恍然大悟一般,边在身上摸索着,边说道,“自我们去凌家庄后,这信就源源不断的来了,索性有金长老帮忙收着,还在没引起人注意,近日又有信来,我便先截下了,没让其他人知道,如今,一并给了你罢。”说完,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的包裹,柳三寸索性就直接递与了流毒。
“这么厚一叠?”流毒接过来,仔细掂量了一下,心下有些好奇,这是哪里这么多的信件,难不成是这西毒教的名气起来了,这请帖抑或是战帖都跟着来了,又看着柳三寸一副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的表情,流毒好奇着,一层层的将这布包打开,见到的是一封封包得十分仔细的信封,即便只是露出了一个小角,看着也知道,这寄信的人在这几封信上是寄托了多大的期待,在柳三寸鼓励的眼神下,流毒轻轻抽出一封信,果然,这信封的面上写着的还是那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字,“流毒亲启”,这还能有谁,这还会有谁,“少卿,”流毒喃喃的念了出来。
“回去再看吧。”柳三寸帮着流毒讲这些信又塞回了布包里,又示意远处。
流毒一转身,看到竹桃从房里出来了,只是几番调整,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看着竹桃走近了,只对柳三寸说,“既然东西都交上来了,你就先下去吧。”说罢,就如平日里冷眼的无情教主一般,只是示意的点点头,便就转身走了。
“金长老如何了?”回去的路上,流毒走在前面,脚步很急,问着竹桃却是头也不回也依旧在往前赶。
“金长老喝了药后就睡下了。”竹桃有些小喘,只是依旧努力的跟在流毒身后,心里只是纳闷,教主如何走得这么急,只是劝道,“教主,要不咱们慢些吧。”
“无妨无妨,”流毒只是摆摆手,却是一脸的窘态,心里暗暗的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几封书信罢了,却让自己这般迫不及待,眼看着就快到房门口了,流毒却是突然一转身,对竹桃说道,“如今我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便就不用来打搅我了。”说罢,却慌慌张张的就进了屋,也不知道身后的竹桃作何感想,流毒只是背靠着房门,深吸了几口气,莞尔打开手里装满信封的布包,仔细的数了数,总共七封,想着,流毒心里却是几分的甜蜜。
天有些暗了,流毒自个点了盏烛台,端到黑桃木的长架桌子前,仔细打开这一封封的信,好在每封的末尾都写下了日子,从第一封开始,流毒又挑了挑这烛心,一字一句的仔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