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解药?”
“朕有,御医也研究出了同样的解药。”
谢韫舜定睛看他,镇定问道:“没有皇上的允许,御医不为元惟服解药?”
贺云开轻笑了笑,道:“皇后高估朕了,御医岂会听从于朕。他们是为仕途考虑,决定隐瞒。”
“何意?”
“解药有风险。”
谢韫舜问:“风险很大?”
“不大,但有服下以后暴毙的可能,因解药是以毒攻毒。”贺云开道:“御医宁可保守医治,也不冒险,免担责任沦为庸医。即使御医事先告知风险,万一真的发生了风险,难免会被迁怒,仕途堪忧。如今,他活下来,皆道是御医医治有功。其实,是他被服下的毒量不足以致命,只会长久的昏迷不醒。”
谢韫舜解惑的问道:“他是怎么中的毒?”
“不是吃了你拿去的点心。”贺云开平静的道:“如你所料,那是障眼法,表面上天衣无缝,经不起推敲,但能因此,使得不能被彻查。”
见他不打算说透,谢韫舜不细究,关注解药的事,问:“他服下解药,七日能苏醒?”
“只要他的运气不是非常糟糕。”贺云开认真问道:“皇后期望他尽快醒来?”
谢韫舜想了想,道:“希望他尽快醒来,但又不希望有暴毙的意外。”
贺云开问道:“不能等他一年后完好的醒来吗?我们在这一年可以多接触,多彼此深入了解,多培养感情。”
谢韫舜蹙眉,一时哑然。
望着她眉宇间化不开的惆怅,贺云开确定的道:“那就让他尽快醒来,让他服朕的解药,只道是朕研究出的解药,让谢大人和宗室在场,一切意外朕担着。”
谢韫舜心下一惊,问:“出了意外皇上怎么担?”
贺云开平和而坚定的道:“如果他出了任何意外,朕当即在皇后面前自刎谢罪。”
谢韫舜胸腔震撼的跳动,他怎能如此提议,决心和勇气何来?
贺云开苦涩的道:“朕实在无意跟皇后决裂,不想终日看皇后冷漠的敌视朕。”
谢韫舜颤声问:“皇上不惧死?”
“惧死,朕的那些有意义的事还没完成。”贺云开道:“朕对朕的解药有信心。”
谢韫舜冷静的问:“皇上不惧他醒来以后,臣妾再次过度依赖他重视他?”
“不惧。”贺云开同样冷静,冷静的与她对视,冷静的道:“你不是执迷不悟之人,不是不自省之人。倘若朕错估了皇后,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谢韫舜眼帘一垂,他是在告诫,如同那次他坦白他对元惟的在意和嫉妒之日,提醒她好自为之。她错估了他,为此受到了摧残式的惩罚。
此刻,她突然清醒而深刻的意识到,他又如以前每次成功后的姿态,高明的主动坦白,带着握手言和的心安理得,从一开始就掌控住全局,轻而易举的进退自如。
谢韫舜审视着他,毫无悬念,他心平气和的温厚极了,完全不像是施暴者或凶残的扑食者,倒像是善良的救赎者。他真诚的坦白,并虔诚的承担意外,还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与宽容。
她惶然不安,难以估量他,他是在试探吗?他的解药真的万无一失吗?如果元惟出了意外,他真的会自刎谢罪吗?因为他的深不可测表现的举重若轻。
贺云开心平气和的问道:“皇后,选择何时让他醒来?”
“容臣妾三思。”谢韫舜说罢就走开了,她需要梳理下自己的心绪。
已是入冬,北风冷飕飕的。谢韫舜走出乾龙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踩着落叶,她进去荣盛宫,去看贺元惟。距离他中毒次日看望他后,这是第二次看望他,他昏迷着,很消瘦,睡的安详,宫女在慢慢喂他汤汁。她望着他,想起以前他们意气风发的岁月,站在山峰高处指点江山,仿佛一切志在必得。
命运无常。
谢韫舜思考了多日,迟迟没有决定让不让贺元惟服解药。她需要慎重的选择,这种选择关乎到很多人的命运。
冬至晚上,寝宫外飘着雪,地上白茫茫的一层。她在寝宫里沐浴,温水漫过丰盈的胸前,她闭目泡着,等着贺云开的到来。
半个时辰前,她派木桃去请皇上,皇上仍没有来到。木桃回禀了,说皇上不在乾龙宫,询问皇后的禁军统领,得知皇上傍晚出宫了,不知去向,不知何时回宫,想必会如以往那样最迟在三更半夜回宫。
谢韫舜不知道贺云开今晚何时来,她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她想要受孕,想要生个皇子。她昨日已经让有经验的嬷嬷仔细检查了身子,身子恢复到可以行房。
夜深了,她从浴桶里出浴,着薄衣端坐在镜前梳发。木桃奔来报到:“皇上回宫了,正在乾龙宫换衣,不久就来。”
没过多久,贺云开来了,肩上和发上落着雪。
他抖落轻裘上的雪,褪去外袍,在明亮的烛光下走到谢韫舜身后,望着她美丽容颜,轻抚着她的湿发,温言道:“怎么了?这么晚还在等朕,有什么重要的决定?”
谢韫舜若无其事的问:“皇上觉得呢?”
贺云开笑了笑,轻轻的俯身贴近她,道:“请皇后明示。”
谢韫舜问道:“皇上,行房吗?”
第67章 忌着急
行房?
贺云开闻言心潮澎湃,镜中美人笼罩着一层莹洁的光,薄薄朦朦。他瞧不清她的神态,随即从椅子上抱起她,矫健的步向龙凤雕花大床。
被他忽然抱走,谢韫舜惊慌的眩晕,微闭眼帘。
怀里的娇躯温软,在颤。贺云开面带笑意,抱搂着她坐在床边,使她的面容在宫灯能照到的明亮中。他的目光温煦,专注的瞧着她的神态,清晰可见女子特有的羞赧,和她骨子里特有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