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菱月觉得她一人坐着不太好,也站了起来,纤细的身子在单绸衣下更显单薄。
“我们各有苦衷,各有立场,我想明白了也不怨恨你了。”
闻言,傅君兮眼中的清晖明亮了些。
于菱月又道:“你马上要做皇帝了,怎还有空闲与我在此话家常。”
他眼帘微动,眸中有一抹复杂的异光跳跃了下,“你如何知道。”
未免朝局有预谋的动荡,礼部有司部门秘密筹办,直至登基前两日皇帝退位,新帝历经安排好的三辞三让,最后再勉从所请。
而她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几乎没有同外人说话的机会,如何能知道外头的事。
于菱月看着他眼中的疑虑,答道:“猜的。你说中秋前帮我于氏洗脱冤屈,必然做了皇帝才敢如此笃定,且楚寻风早前与我说过,皇帝早有托付之心。”
傅君兮点头,若有所思,“是这样。”
于菱月笑了笑,“你看,你刚刚又怀疑我了。我们不要对彼此抱有希望,才不至于失望,不是吗?”
傅君兮眼眸颤了下,急迫的拉她的手。
“你再信我一次,我不会再叫你失望。”
于菱月摇头,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忍住了抽出来的冲动,“我们相安无事的在一起不好吗,我不管你宠哪个姑娘,不介意你娶多少妾室,你为什么非要我信你?”
傅君兮静静的看着她,手劲不受控制的用力,她越挣越紧,手隐隐发疼,只好放松下来。
她淡淡道,“我失忆,你信了吗?”
傅君兮怔了怔,握着她的手渐渐松开。
她一脚刚要踏上台阶时,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敢不敢跟我约定一件事?”
于菱月停下了脚步。
“不疑,不负,不伤,不弃,一辈子,我若做到了,白首之时你许我来生。”
心间沉寂了许久的东西又跳动起来,似枯藤生芽,旱地逢霖,但这冬去春来的苗头很快就被掐了去。
她闭了下眼,徐徐道:“人有珠黄日,情有爱驰时,彼此不要有过多期望,才能长久两安。我即不会离开,你何必执着于此。”
后面一片沉默,于菱月不再等他开口,一步步走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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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身边有人,萧馨儿几乎日日腻在听雪殿,于菱月却总觉得一腔心事无人能说。
直到三日后传出皇帝退位的消息,朝野皆惊,皇帝未满不惑之年,按理说是不可能有此举动的。
馨儿兰儿两个人惊愕得叽叽喳喳说了一整天,于菱月不发一言的听着,佩服这两个女子的想象力。
她们竟然猜到了淑妃身上去,怀疑她蛊惑皇帝退位,要让年幼的二皇子登基。
于菱月忍不住说了句,“秦修出狱应当就在近日了。”
萧兰儿立刻有了自己的理解,“你也觉得是二皇子登基?淑妃亲近秦家,大赦天下时定会放出秦修,那秦家军回朝也有望了。”
于菱月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