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眼睛怎么都舍不得从小肥虫的小肉脸上移开:“哪有你这样当娘的,竟然嫌弃自己儿子,”后便装模做样的跟小肥虫轻声细语道:“咱们到时可劲的霍霍,你母妃要是嫌弃你,你就飞似的跑来德母妃的宫里,继续霍霍,德母妃一定不嫌弃,”说着说着德妃的眼泪就下来了,是她没福气:“妹妹,你是个有福气的。”
“姐姐现在这话说得轻松,我可是记在心里了,”沈玉珺故意说些笑话:“你可是不知道我大哥家的宝哥儿,两岁的时候,他经过的地方就是片草不留。自他会走之后,我在家中的园子里,就没见过花。”
德妃听得含着泪笑了起来:“男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要是不皮不淘的,哪有个男孩子的样儿?”
“我大哥那样稳重的性子,都被我那小侄子给惹得三天两头的发火,”沈玉珺想想家中的那些事,面上的表情就生动了不少。
“咱们小肥虫到时估计也是个淘的,毕竟他生下来的块头在这呢,”德妃看着怀里的襁褓,再想想皇上,好吧,那画面她不敢想象。
沈玉珺刚在脑子里就在想几年之后的小肥虫跟皇上,好吧,她也不敢想。
乾元殿里,景帝终于给小肥虫起好了名字,看着纸上的两个字,他是越看越满意。
“皇上,”路公公想要提醒皇上,他今天的折子还有很多没批,但他不敢,只能出言问到:“奴才给您泡一杯大红袍吧?”
“好,”景帝终于拿起了案上的折子开始翻看起来了:“明天小肥虫的洗三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路公公端着盘盏给皇上换了一杯茶:“奴才一会再去转一圈。”
“嗯,”景帝批着折子:“在熙修仪没出月子之前,你给盯紧点,不要让她们有什么可趁之机。”
“诺,”路公公觉得皇上这心是已经偏到胳肢窝了,他就没见过皇上对谁这么上心过。
景仁宫里,皇后这会正在忙着小肥虫明日的洗三宴:“嬷嬷,昭阳宫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作为三皇子的嫡母,三皇子的洗三宴,她必须得好好办,明日宗室那起子人可都是会到的。
“已经准备妥当了,”容嬷嬷现在只觉得熙修仪命好。新人入宫,就只有她顺顺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了。虽说死了的杨淑仪也生下了二皇子,但二皇子是个什么状况,大家心里可是一肚子的数。
“上次因为二皇子提早降生,还是生在七月十五,宗室那里对本宫已经是满肚子的怨言了,”皇后有些无奈的说:“本宫现在只想明天三皇子的洗三宴能平平静静的,不然宗室那群人只怕真的要上书,建议皇上废了本宫了。”
“二皇子那事本就不能怪到娘娘头上,”容嬷嬷有些气恨地说:“要怪只能怪二皇子的亲娘会做妖蛾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膝下本就有些单薄。好不容易等到新人进宫,没想到又接连没了两个孩子,宗室那不就急了,”说到这,皇后就有些面带嘲讽,那起子宗室明面上就知道端着个姿态,暗地里谁不希望皇上断子绝孙。
容嬷嬷也很不平:“宗室其他本事没有,就知道蹦跶。”
“再加上之前本宫那个好妹妹在宫里做的那事,他们可不就找着由头盯着本宫不放了,”皇后也心累,家里没有帮衬的,还一直给她拖后腿。
“听说平王妃病了?”容嬷嬷其实是不喜平王妃的,只不过之前她对皇后娘娘来说还有些用处。
皇后冷嗤了一声:“她这王妃也算是做到头了,她之前胆大妄为的在除夕宫宴上,皇上眼皮子底下,就敢动手杀了周嫔,就知道她开始不安分了。”
说到皇后那些妹妹可真是一个能用的没有,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她心里估计还怨着您呢?”
“能不怨吗?”皇后不屑地说:“当年本宫出嫁的时候,她就抱着本宫说舍不得本宫,用尽手段想要跟着本宫做媵妾。可惜啊,姑母不同意,她也没法子。后来姑母安排她入平王府,平王那样的货色怎么能跟皇上比呢?”
“不过那几年她装得还真不错,”容嬷嬷说到:“现在想来,她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当然是为了她自己,荣华富贵,她哪样都要,心太大,这次可不就遭殃了,”皇后蔑视地瞥了下眼睛:“本宫做皇后这么多年也不敢把手往有孕妃嫔身上动,她倒是胆子大。”
“只是拖累了皇后娘娘。”
“哼,宗室怎么就不想她现在是平王妃呢?”每每想到这个,皇后就有些气恨:“不管怎么样,明天的洗三礼不能有差池。”
“奴婢知道,”容嬷嬷紧了紧神,连忙回道。
玉芙宫里,淑妃正抱着二皇子,见伊莲回来了,就把二皇子给乳母抱下去了:“怎么样?”
“娘娘真的要动手吗?”伊莲觉得她家娘娘这样做有些冒险。
“她现在不是想要孩子吗?”淑妃面上很是平静:“那本宫就助她一助,”她永远忘不了当年那份糕点的味道,她能尝到那份糕点,真的要谢谢皇后了:“让她做几个月的美梦也是好的。丽妃那药至多保着孩子过三个月,本宫就要看着她得到了又失去后的痛苦。”
伊莲知道她家主子心里的恨:“那好,只是咱们要想法子越过容嬷嬷才行。”
“那老婆子防心重,的确是个麻烦,”淑妃微微点了点头:“本宫现在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咱们尊贵的皇后娘娘痛苦的样子,想想都叫本宫心里舒快一些。”
“那好,”伊莲吐了口气:“那奴婢就叫丽妃宫里的人动手了。”
“去吧,”淑妃在伊莲退下之后,她慢慢走到玉芙宫正殿的殿门口,看向东面,虽然隔着高高的宫墙,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那个方向是景仁宫:“简直就是个笑话,身为皇后竟然住在景仁宫,呵……”
晚上,沈玉珺用完晚膳,终于忍不住了,让竹雨扶着她下地走几步。
“娘娘,您还是好好的待在床上吧,”竹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人还一直往后退。
“过来,”沈玉珺难得的冷下脸面:“本宫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骨头都快散了,本宫只下地走两步,两步就好。”
竹雨看着她家主子那一点没有诚意的保证,更是用力地摇头:“不行的,娘娘您就放过奴婢吧,”说完她就跑了。
沈玉珺见屋里空空的,除了她自己,一个宫人都没有:“真是被我宠坏了,竟然不听话。哼,本宫自己来。”掀开薄被,沈玉珺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脚踩在绣鞋边上,她想要弯腰给自己穿上鞋,哪知道她刚做好准备,想弯腰穿鞋的时候,她的鞋就被一双手伸出来拿走了:“嗳……”
“你就不能好好的待在床上几天等好些了再下地?”景帝皱着眉头,看着一脸诧异的小女人:“还不上床待着?”
沈玉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公公把她的鞋子拿走,后有些丧气地说:“皇上,臣妾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你让臣妾坐着缓缓,等臣妾有力气了,再躺回床上。”她决定放低要求,不能下地,能在床边坐一会也是好的。
景帝闻言,朝她走了过去,伸手就把她按回床上,然后又把她悬在床边的双腿给挪到床上:“好了,现在你好好躺着。”
沈玉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您要去看看小肥虫吗?”
“朕已经去看过了,”景帝坐到床边。
沈玉珺有些酸的说:“臣妾还以为您是来看臣妾的,”说着她还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能下蛋的母鸡果然是不值钱的。”
景帝从她床头的架子上拿过一本游记:“你也不算是不能下蛋的母鸡,只能算是暂时不能下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