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雨依旧滴答滴答地下,聪聪家生炉子的烟火气,和散不去的潮气一样,让裴厚德一进天井就皱眉头。
他突然明白了妻子过去为什么总要骂隔壁生炉子的,他们卧房外墙都熏黑了,从来都不敢开窗。
家里,老旧的木质结构,一到下雨天就散出霉味,十年前搬走后,才发现楼房的室内空气有多好,过去的几十年只是习惯了而已,如今十年后再搬回来,他就怎么也闻不惯这股味道。
沙发上摊着一件丝绸衬衫,说实话,裴厚德根本分不清,是张春的还是赵小娟的,他也不在意了,如今和老婆闹翻,和赵小娟也分手,他什么都没了。
赵小娟这次来真的了,单位里请了长病假,家里敲门也不开,好像不在家,电话是更不接了,微信早就被拉黑。
裴厚德知道,这次是哄不回来了,问题是,那天裴雅到底跟人家讲了什么,闹得赵小娟这么绝望,头也不回地要跟他彻底拗断?
“难道是钞票没了?”裴厚德突然想到,自言自语着,“她是不是跟小娟说,我一分钱也拿不到?”
裴厚德扇了自己一耳光,气得捧着脑袋抓头发。
当初他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当时觉得最保险的就是把房子写女儿一人的名字,那时候虽然家里条件是越来越好,可夫妻之间已经有互相不信任的苗头,不然张春为什么不写他的名字。
既然大家彼此彼此,就默认了给女儿最安全,文文那么乖,那么听话,谁想到……她竟然有本事把亲妈弄进班房,竟然敢一个人独吞一千多万。
裴厚德越想越愤怒,只听门外聪聪妈喊:“美丽,下来拿蹄髈肉,你们的楼梯我爬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