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文文瘦得有些凹下去的脸颊,和眼睛下发青的眼袋,应该是用遮瑕挡过了,可还是盖不住,唐娇大约能猜到,文文昨晚没睡好。
“等我给你发消息。”唐娇想要把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传递给文文,阳光灿烂地笑着,“但是作为条件,将来你谈恋爱了,也要跟我分享你们的故事。”
裴雅远远就看见郭总监的车在校门对面停着,朝前方努了努嘴:“走吧,你不饿,郭总监也饿了。”
唐娇双颊绯红,很小声地呢喃:“是他非要来接我吃早饭……”
弄堂里,已经买菜回来的姚玉芬,敲了半天亭子间的门也没反应,不得不上楼拿了钥匙下来开门,才发现女儿已经不在家了。
爬回阁楼,问穿戴衣服要去上班的老公,和还躺在床上的儿子:“女儿呢?你妹妹呢?”
父子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姚玉芬指着桌上的点心:“她叫我买的早饭,怎么不吃就走了,她怎么可能起得那么早,会不会昨天晚上就跑出去了,我昨天就觉得她不太正常,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父子俩还是一样的表情,互相看了眼,唐姚不急不缓地说:“我给她发消息问问。”
姚玉芬一个激灵:“我去问问文文。”
下楼出门,遇见几个邻居买小菜回来,跟她玩笑说:“今天娇娇这么早就上班,小姑娘长大了,不睡懒觉了嘛。”
姚玉芬忙问她们是不是见到女儿,邻居们表示,看到她和文文一起出去的,刚走没多久。
“哦,是和文文啊……大概一起吃早饭去了。”姚玉芬松了口气,脸色都缓了几分。
她很怕女儿是半夜出门,很怕是哪个男人把她带出去,三更半夜出去能有什么好事情,不是她思想保守、迂腐不化,她怕女儿吃亏,怕女儿被骗被欺负。
家门前,唐姚缓缓下来,还吊着一条胳膊的人,喊着:“妈,唐娇和文文吃早饭去了。”
姚玉芬跑回来,示意儿子别喊,冲身后还未散去的邻居尴尬地笑了笑,搀扶儿子上楼了。
这一边,汪美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满脸睡痕,端着痰盂罐下楼,看见几个人在这里说话,打招呼说:“你们买菜回来啦,这么早,几点钟起来的?”
邻居说:“现在越来越睡不着了,老清老早眼睛就睁开,不服老不行的,美丽啊,你刚刚醒?”
汪美丽说:“昨天晚上风凉,好睡得很。”
邻居说她有好儿子好老公,每天嘻嘻哈哈没心事,当然睡得着吃得香,哪里像她们,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操不完的心。
汪美丽笑着应付几句,出去倒了痰盂罐回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门裴家的光景。
挺大的房子,冷冷清清,一点烟火气都没有,还不如之前借出去的时候好,最后走的那对小夫妻,进进出出总是阿姨阿姨嘴巴甜得不得了。
当然,文文是讨人喜欢的,汪美丽抬头朝窗口看了眼,可没来由地,想起那一晚孩子在窗口哭泣的模样,不禁一叹,念了句:“小姑娘作孽……”
此刻,林西成已经开车出门,学长为他约了心理医生,由于是临时约的,人家特地提早上班等他,他当然不能再去晚了。
学长很重视这件事,毕竟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那么惨烈地死去,热情地为他联络安排,昨天才说的事,今天就约好了,更说好要亲自来带他去。
林西成到达医院后不久,学长就来了,先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喝杯茶,等同事到了后,再带林西成过去。
“你马上要上班了吧。”林西成说,“会不会影响你。”
“还早,你就别担心我了。”学长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做噩梦什么的,见了医生,不要害羞,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林西成尴尬地一笑:“还好,你放心。”
学长问道:“那你的朋友呢,那个小姑娘,症状好一些了吗,味觉恢复了吗?”
林西成神情凝重:“你是医生,我就不隐瞒了,也许将来还要你帮忙。你在学校看到的人就是她,我们另外的朋友托人介绍去见的那位教授,后来再去医院诊断,她是重度抑郁症。”
学长吃惊不已,眉头紧蹙,问道:“有人照顾她吗,她的家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