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队队禁军疾驰而过,街道上的民众被驱散的乱跑。
周箙勒马停下,避免被人群冲的踩到谁。
“是宫里的贵人要出行了。”小厮看着仪仗的规格说道。
只是如今宫里还能出行的贵人就只有一个。
周箙的面色大变。
“公子!”
小厮看着本要调转马头的周箙跳下马,迎着避退的人群冲过去,吓得忙喊道。
“那边去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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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郡王府那边出事了。”
一间酒楼上。亲随指着一个方向低声说道。
秦弧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斟酒。
“太后此时敢出宫去郡王府,那必然是万无一失了。”亲随低声说道,“真没想到,他们下手那么快。”
“这还叫快,磨蹭到现在了。”秦弧嗤声笑道。
亲随笑了笑,再次看向那边的方向。
“晋安郡王死不死的,与咱们无关,只是,程娘子她不会有事吧?他们这次想要一箭双雕呢。”他说道。
秦弧哈哈笑了。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高凌波到现在还没看清他要对付的是谁。”他说道,“他以为他能算计到她吗?上一次算计到她的可不是他高凌波!”
说到这里他的手攥紧了酒杯。
算计到她的是他秦弧!
或者说。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信了不该信的人!
秦弧抬起头大口的吸了口气,将嗓子的那种火辣辣的疼压回去。
“那程娘子就是没事了。”亲随说道,带着几分轻松,忽的眼睛一亮,“看,程娘子回来了。”
秦弧猛地站起身疾步到窗前,看向楼下。
一辆马车在混乱的大街上疾驰而过,夏日摇曳的华贵珠纱垂帘随风飘荡,隐隐露出其内端坐的女子。
就好像那一次,他也是这般站在楼上,看着大街上在混乱中穿行的女子。
那时候他们有年余没见了,却如同昨日才分手一般,而这时候,虽然才几日不见,但却好似一辈子没见了。
那一次他抬脚飞奔下楼,一跃坐在她的马车上,对着她一笑。
“是我。”他说道。
而她看着他含笑摇着扇子。
现在跑下去,去啊。
秦弧的心里喊道,但脚步却半点没有动,看着街上的马车疾驰而过,眨眼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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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顾先生,太后来了。”
“顾先生,整个王府被围起来了。”
这些声音不断的在顾先生耳边响起,顾先生统统没有理会,很快这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
“太后娘娘,您别进去了。”
“太后娘娘,您节哀啊。”
取而代之的是哭声和劝慰声。
顾先生吐口气,他抬起手,看着袖子里封着的一块小布包。
“景公公,你我好歹结识一场。”他说道,看着还坐在卧榻边的景公公,“我这里有好东西分你一点,到时候追随殿下时痛快些。”
景公公笑了。
“殿下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做奴婢的,哪里好意思图个痛快。”他说道,一面用力的撑身起来,看着卧榻上一动不动如同睡着的晋安郡王,“我还得伺候殿下穿衣裳…我不能让殿下这样的晾着…”
屋门被撞开了,一群禁军冲进来。
“拿下!”他们喝道,将顾先生还有景公公按住拖了出去。
院子里禁军遍布。
屋子里的人片刻之后疾步而出,对着轿子里的太后低语。
“已经凉了,什么心跳脉都没了。”他低声说道。
“我的儿啊。”
太后这才下了轿子,由两个宫妇搀扶,放声哭道,刚开口,就听外边有喊声。
“郡王妃回来了!郡王妃回来了!”
现在回来有什么用!这个蠢人啊,你既然出去了,何必还回来!
顾先生看着连滚带爬冲进来的李太医,目光落在他的身后,那个女子端庄慢步而来,就如同她出门时候那般不急不躁。
“你,你不知道郡王如今的身子吗?”太后看着她,竖眉喝道,“为什么还不尽快回宫,哀家让你拜谢陛下,不是让你去和皇后说话的!你和皇后说话,你还敢和皇后说话!”
她说着又大哭,伸手指向晋安郡王的屋子。
“就是皇后提过继宗室已经逼死他一次了!你如今又去和皇后说这些事,玮郎他唯有以死明志了!”
此言一出,顾先生心里叹息一声。
“原来,她也是被算计的。”
程娇娘看着太后。
“娘娘说什么呢。”她说道,“殿下怎么会死啊。”
太后愣了下。
难道没死吗?
她下意识的看身旁的人。
这些人说的话怎么会有假!更况且那药如何她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郡王妃,您还不知道吧,殿下真的不行了。”一旁内侍忙说道。
“是吗?”程娇娘问道,“你们进去看过了吗?”
内侍愣了下。
是伤心过度,不愿意承认事实吧。
他抬起头带着几分怜惜。
太后也反应过来了,一句话不说抬脚就往屋子里去了。
“娘娘节哀啊,您可不能哭的,太医吩咐过…”两个内侍搀扶着太后,一面哭着劝道,“奴婢们替你哭,您千万别哭了…”
太后哪里理会,流泪大哭。
“我的儿,你怎么这样想不开,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她哭道,一面看向内室。
内室的卧榻上一个人正慢慢的起身,伸出手。
“水…”
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屋子里的哭声顿消,所有人都停下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
“诈尸啦!”
片刻之后,惨叫声顿起。
伴着这叫声,看着卧榻上抬头看过来青白的面容,太后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了。
诈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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