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隐忍,吃了太多苦头,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咬牙硬扛过去。
如果她没过来接他,他肯定不会惊动其他人,没事人一样回宫,说不定一个字都不会对她说,洗漱之后才会去内殿,和往常一样先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寻几个朝中的笑话说给她听,逗她笑,然后才搂着她睡下。
朱瑄其实还没完全恢复清明,被金兰亲了几下……抬起手,扣住她柔软的颈子。
……
过了一会儿,朱瑄喘息着放开金兰,平复了一会儿,轻笑:“还没回宫呢,这是在外面,你老实点。”
声音闷闷的。
金兰低头啄吻他的唇:“不要紧,我脸皮厚,我不许他们偷看。我就要亲你,我就不老实。”
他不能不老实,他得听话,她可以随心所欲!
朱瑄怔了怔,躺在金兰的膝上,嘴角慢慢扬起,肩膀轻轻抖动,笑着笑着,整个人浑身发颤,沉静的眉眼间满是璀璨明亮的笑意,似繁星跌落。
金兰于是厚着脸皮继续低头亲他,她很少看到他笑得这么开怀,他平时温和斯文,连笑起来的时候都很克制。
她喜欢看他笑。
朱瑄笑着捧住金兰的脸,抬头亲她清亮的双眸。
……
轿辇回到东宫,内官们躬身退下。
扫墨耳聪目明,一路听着轿辇里传出的细碎声响,不敢靠近,先重重地咳嗽几声,等轿辇里的声音停下来了,拱手通禀。
帘子掀开一条细缝,朱瑄先步下轿辇,身上衣衫整整齐齐,眼角微微发红,满面春意,但神情从容镇静,并无任何异样。
反倒是金兰下来的时候突然双腿打颤,轻轻一声嘤咛,柔弱无骨的样子。
朱瑄转身一把抱住了她,扶她下轿。
金兰顺势靠在他身上,眼帘抬起,笑着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含娇带嗔,眼波如水,眉梢眼角俱是明媚风情。
灯火之下,艳光照人。
朱瑄低头亲金兰。
迎上前的东宫内官对视一眼,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扫墨耳朵尖微微发红,提着绛纱灯走在前面。
回到内殿,金兰吩咐杜岩准备香汤澡豆,换了身窄袖衫,摘了金丝髻,挽起长发,打发走宫人,要亲自服侍朱瑄沐浴。
朱瑄笑着扣住她的手,推她出去,按着她坐下,塞了本书在她手里,无奈地道:“算了,你进来就更不得清净了,我自己洗,你在外边等着我。”
金兰眨了眨眼睛,放开书,抬手撕他的衣裳:“五哥,我可以帮你擦背。”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保证不动别的心思。”
朱瑄脸上一层汗,神情隐忍,捉住她的双手,轻轻咬了咬她的手指:“今天就算了。”
金兰还想着让他舒服一点,他却忸忸怩怩的,也许他觉得这样的事情很难为情?
她只好道:“那我在帘子外面等着,你要什么就叫我。”
朱瑄笑了笑,转身踏进净房。
水汽迷蒙,金兰等了一会儿,扒在屏风外面探头探脑,垫脚往里张望。
一件半湿的外袍从里面扔了出来,正好落在她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朱瑄低沉的声音透过水雾传了出来:“乖,别闹。”
金兰悻悻地摸摸鼻尖。
第122章 吃点心
金兰一直守在屏风外面,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朱瑄平时不多话,做什么事都静悄悄的,斯斯文文,高雅从容,一个人看书写字,可以一整天不开口。
金兰有时候忍不住逗他,问什么他就老实答什么,哪怕她问的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会认真回答,一点都不会不耐烦。
没想到他沐浴的时候居然也安安静静的,连淅淅沥沥的水声都隐隐约约、时有时无。
难道他能自己给自己搓背?
金兰百无聊赖,继续垫脚往里张望。
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等了半晌,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她立刻迎进去。
朱瑄新浴出来,洗去一身疲惫,换了身宽松的浅月白道袍,除了束发的网巾,长发用一根莲瓣白玉簪松松挽着,披散在肩头。没有系丝绦,散开的道袍前襟露出一大片白皙胸膛,上面还滚动着未干的水珠,朦胧烛光下水珠熠熠夺目。
金兰拉住他的手,垫脚探探他的前额,还是有些发烫:“还难受吗?”
朱瑄笑了笑,一身**的水气,头发丝往下淌着水珠:“没事。”
扫墨在帘子外面道:“殿下,太医来了。”
金兰拉着朱瑄出去,让太医给他诊脉,虽然他说没什么事,还是让太医看看的好,谁知道周太后到底在熏香里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