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2)

“还是我来说吧,”就在这时钟懿出了修炼室,出现在了楼下的客厅,上前一步跪到了钟珠珠跟前:“珠珠姑祖,一千四百年前,钟家被邀月殿刑天一众一夜灭族。”

嘭……

钟珠珠一掌击在楠木茶几上,忽的站起,垂首看着钟懿,双目中跃动着暴动的星火,其实她在院中看到钟璃以神魂之体存世时心中就有了猜想,只是没想到真是那般,沉凝了许久才说道:“你起来吧。”

“钟懿有罪,未能保得钟家安昌,”这是她心中的痛。

“这不怪你,”钟珠珠一把拉起了钟懿:“藏冥钟氏一族被人、妖两族的有心之士惦记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了,”天刑古神后裔阻了太多贪痴杀戮,那些乌合之众得了机会岂会不反扑?

韩显见自家岳母大人起身了,便接着往下说:“死在卧龙湾上的那些黑衣人包括铭易都没有问题,唯独一人是存异的。”

韩穆薇看着寒逍老祖宗,回忆着那天卧龙湾上的事,凝眉细思:“是不是铭易的师弟铭旭?”

“对,”韩显回视韩穆薇,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靖元那次来除了清理门户,还有一任务就是要寻回上界归一宗天机阁已陨落金仙运已留在下界的灵宝——八卦二十四云盘,我们在卧龙湾上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说到这,他便看向了立于上手的钟珠珠:“在拜别了您之后,我和靖元就赶去了香樟城,在香樟城的玄师府中发现了铭旭的肉身。”

韩穆薇大概知道那个八卦云盘在哪了:“铭旭怎么了?”瞧寒逍老祖宗的神色,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

“他的丹田被掏了,”时至今日韩显依旧在盯着这事:“我和靖元迟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八卦二十四云盘,不过那人却没撸走铭旭的储物戒,”说着便指向韩穆薇拿在手里的花样子,“铭旭的空节石储物戒中有一块小小的明熙石印,而这个花样子就是来自那个石印。”

“这和缈徕有什么关系?”韩穆薇瞧了瞧五色花苞样子,后再次看向寒逍老祖宗。

“据铭旭的记实录上记载,那枚明熙石印就是来自缈徕,”韩显也是听到他们提缈徕界,他才想起来:“石印已经被靖元带回了姬家,如果你想要,我传消息让他把东西送回来。”

韩穆薇迟疑了一会,便拱手道谢:“那就有劳老祖宗了,”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姬晟还在等着下文,可瞧自家这两位好像没有再往下说的准备,他立马问道:“那后来呢,有查明是谁截了你们的果子吗?”他爹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

“没有,”韩显摇首轻叹:“那人的修为应该不低,”事后他和靖元多次回忆了那天入香樟城的事,只有一点可疑,就是在他们入玄师府前遇到了一个相貌极为平凡的男子,后来他们也寻到了他,可惜那张脸没问题,而那个人也看似没问题。

“那净覃寺呢?”韩穆薇可没忘记那些黑衣人之所以能隐在苍渊许多年,都是净覃寺的功劳。

提到净覃寺,韩显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矢口否认。”

靖元原想带着净覃寺的廖文回霄瑱界,将其交给姬家暗堂审问的,但净覃寺却不罢手,就差倾全寺之力,以命相搏。

那个境况可以想象,韩穆薇凝视着手中菩神花花苞的样子,心中有了点点起伏:“多谢老祖宗将当年的事相告,若是无其他事,尘微这就退下了。”

“好,”韩显点首:“这么久没回来,记得要去你师父那转一圈。”

“尘微一会就去,”她看向主位的钟珠珠:“您先在这同两位钟老祖宗叙叙话,我一会就来接您去逍遥峰。”

钟珠珠摆了摆手:“你去办你的事吧,一会我自己会逍遥峰。”

“也好,”说完韩穆薇便再次拱礼,退出了桐木小楼,后将手中的花样子给了小天菩:“菩菩,你还记得乌来秘境吗?”

魂宗的开山祖师承天与天菩是一体的,她直觉那枚明熙石印很可能就是出自魂宗。

“当然记得,”神府中的小天菩拿着纸张,看着跃然于纸上的五色菩神花苞图已两眼泪汪汪:“那时我就奇怪为何偌大的一个上古魂宗却没有一点特殊印记,就连魂宗出自缈徕这事还是从你家那位老祖宗那得知的。”

“现在想来承天在舍弃魂宗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该抹的都抹掉了,”韩穆薇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一般,一手紧抓心口:“他太谨慎了,我都不敢想那个缈徕小千世界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小天菩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张纸,后抹了一把泪:“想太多也无用,我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韩穆薇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是啊。”

正在苍渊界人、妖两族大战即将触发的当口,一位身着白色凤纹锦袍的男子入了妙音门门主吉音娘子的闺房:“这么久没见你,你还是如此的令本尊着迷。”

坐在妆奁前正在绾发的吉音娘子听到这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手下一顿,后立马放下玉梳,闪身来到男子跟前,眼中尽是脉脉情丝:“云琅,真的是你吗?”

被唤作云琅的男子,有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面上的笑表明他对吉音娘子的表现很满意,将其揽紧怀中:“是本尊不好,闭了一次关忘了年月,竟将你和离儿置于苍渊界这么久,离儿可有怨本尊?”

“云琅,”吉音娘子仰着脑袋,看着男子,声中带着明显的哽咽:“离儿她怨我。”

闺女在三十年前离家,自此再未在苍渊界露过面,要说心中不担心是假,只是她是个做娘的,被女儿那般打脸,她这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都咽不下去。

“怨你什么?”说实在的褚喜云极喜吉音给他生的这个闺女,只因他一众子女中,就属音裳离长得最体面,性子最能忍:“她人呢?”

吉音拿着红丝帕摁了摁眼角:“还能怨什么?”说着娇嗔地瞪了男子一眼,“自然是怨你这个爹不挂记咱们娘两,让她总是受人白眼。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跟我这个娘甩脸子,说是要去衡元界寻你,便离家了。”

“是吗?”褚喜云揽着吉音,蹙起眉头:“离儿什么时候去的衡元界?”

听到问话,吉音轻轻眨了眨眼睛,后轻语回到:“三十年前,”这话刚应完,她的眼泪珠子就下来了,“云琅,我是真没想到离儿会这般狠,说走就走,在她刚离开的头五年我还不担心,但她一去这么久,我这心里都悔死了,想去寻她,但……但又怕扰到你。”

“本尊知道了,”褚喜云面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你也别担心,两月后本尊就将回衡元界,离儿是本尊的女儿,在衡元界无人敢动她,”女人真是不知所谓,竟敢在他面前作戏,他岂是那么好骗的?

韩穆薇到了下崖头,还未来得及触动破竹屋外的禁制,就闻轰的一声,只见破竹屋瞬间起飞,逃离了大地,不过十息又嘭的一声砸在了下崖头上,震得下崖头都跟着颤抖。

足足过了有五息,她竖着两耳朵没听到一点声响,便立马上前触动破竹屋外的禁制,轻唤道:“师父,徒儿回宗了,”耳朵贴在门上,隔着禁制什么也听不见。

吱呀一声,破竹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韩穆薇勾着脑袋看着一片黑焦的屋内,心有戚戚,赶紧问道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焦黑老头:“师父,您没事吧?”

“咳咳……,”善德道君轻咳了两声,甩了甩乱糟糟的脑袋,耳朵里面还在嗡嗡作响,他抬手就挥了自己两个大耳瓜子,终于清静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明明王八师弟说小孽徒早就到了宗门口,若是她早一炷香过来,自己也不会闲得没事做凝炼雷珠了。

“徒儿先去拜见了寒逍老祖宗,”韩穆薇见老头嘴里吐烟,立马拿出茶叶着手给他泡茶:“师父,您刚在凝炼雷珠吗?”瞧着样子,应该只是受了一点外伤。

“嗯,”今日炸一回也好,善德道君见小孽徒已经开始泡茶了,心中因凝炼雷珠失败的郁气顿时被一扫而空,也该让她知道知道用的那些雷珠是怎么来的:“一着不慎,雷珠没承住就爆了。”

韩穆薇一边泡着茶一边偷瞄老头:“师父,您凝炼雷珠会经常这样吗?”要真是如此,那她所用的每一颗雷珠可谓是沾着老头的汗和血啊,这叫她这个当徒弟的该情何以堪?

“怎么可能?”小孽徒是在怀疑他的手段,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为师自结了金丹后就开始尝试凝炼雷珠,至今失败的也不过百次,”他天赋极佳,像今天这种情况十年一次。

“那徒儿就安心了,”韩穆薇拿出一只青瓷杯,倒满云雾茶后双手奉上:“师父,您请用茶,”她用雷珠时心里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善德道君接过清香的云雾茶,瞅了瞅,略有嫌弃地轻抿了一小口:“就你心眼多,”这小孽徒竟敢套他大实话,放下茶杯后,将其上下打量了额一遍,心中满意了,一去三十年,她没荒废了修炼就行,不然他定要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