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飞出了聚魂灯,钟璃坐到韩显身旁:“吾家钟晓先祖二十万年前就已经陨落了,这在族谱中是有显示的,”说着她便拿出了封存已久的钟氏嫡脉族谱。
韩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钟氏嫡脉族谱了,但还是会惊讶于这本族谱的神奇。板砖一样厚的古老兽皮书,看起来十分寻常,但若是不进行血脉触发,它就是一本《道经》,还是非常常见的《道经》。
钟璃小心翼翼地将族谱放在茶几上,后闭目开始血脉触发,金色的血液滴落在书面上,古老兽皮书渐渐地褪去平凡,书面上出现了点点金色花蕊,后慢慢的向外延伸,不出十息一朵散发着尊贵的金色梧桐花跃然于书面。
钟璃睁开双目,心念一动,族谱便自动翻开到第十四页,而第十四页上记载的正是钟晓,其天刑者的身份也赫然在列,只是钟晓的姓名已成暗色,没了生机。
“阿璃,把族谱翻到前面几页,”韩显迅速地浏览了一遍钟晓记事,总觉得有点不对。
钟璃依言将族谱翻到了前面一页,待韩显看过之后,又往前翻了一页。很快看完了前面,韩显又让她往后翻,直至见到他岳母的那一页,才停歇。
“姓名灰暗的都有点明陨落,”姬靖元看向他岳父:“独独钟晓大人姓名没了生机,但却没有注明陨落,”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提,钟璃立马重新翻看族谱,一页一页地往后翻。韩显找的就是这点不同,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钟晓先祖还未陨落,那这二十万年,他哪去了?
姬靖元脑中闪过族谱书面上的那朵金色梧桐花,猜测道:“您说钟晓大人的古神血脉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然他的姓名怎么会失了生机?”
韩显想到钟家的滴血重生秘术:“应该是的,”若是古神血脉完好,二十万年足够钟晓先祖重塑肉身无数次。
“这是怎么回事?”钟璃双目瞪圆,嘴都被惊得微张着,什么时候族谱又多了两页?
在座几人均将目光投向族谱,只见页面上赫然记载着韩氏穆薇,且这四个字金光耀眼,可谓是生机盎然,但这页面上除了那四个字却什么也没有。
“再往后翻,”韩显一把抓住钟璃紧握的左手,小薇子也被划入了钟氏嫡脉族谱,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钟璃又往后翻了一页:“这是最后一页了。”
“韩氏穆旸,”韩凌音猜到会是他:“娘,小穆旸承了先祖的悟境目。”这个族谱有点势利眼,她跟小二是一母同胞的双胎姐弟,但族谱上有她,却无小二,大概就因为她家小二资质不佳。
钟璃收起族谱,那滴金色的血液又飞回了魂体:“小穆旸的那页上悟境目已经呈现,但为何小薇儿那页却什么也没有?”
“不应该啊,”姬靖元来回数着韩凌音的右手指:“神植天菩的共生主人难道还不够资格记一笔?不可能。”
韩显沉凝了片刻,才说道:“顺其自然吧。”钟家嫡脉族谱已经算是给了明示,他们不得干涉小薇子的成长。
“前些日子我给韩穆旸炼制本名法宝时,他拿出的材料里有一团清灵玉,”当时他看到那块清灵玉时,很惊愕:“您说小薇儿是不是见过三生石?”
“应该不会,”韩显摇首:“你忘了她身边还有神魂系伴生神植天菩,对于天地规则的感知,神植天菩可比我们要深刻良多,它与小薇子共命,不会害她。”
姬靖元长吁一口气:“既然您已经回来了,小婿不日便回霄瑱界,”这意思够明确吗?
“可以,”韩显也没为难他:“待你们成亲后,我就带着阿璃闭关助她重塑肉身。”妖兽动乱在即,他们得抓紧时日。
姬靖元立马起身跪拜:“多谢岳父、岳母成全,”他是做梦都想娶媳妇,终于……终于等来了曙光。
姬靖元和韩凌音退出桐木小楼后,韩显便搂着钟璃亲了亲:“阿璃,历彦迁出邀月殿,回金乌山了。”
“你说什么?”原本因为两个亲吻有些迷醉的钟璃一听这话,瞬间恼怒,离了宽厚的怀抱,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神通广大,”对于历彦,韩显是极为不齿,无论他有何不得已的苦衷,单凭钟家养育教导了他,他都不该吃里扒外:“雪荀依提及的,”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份人情,他受了。
钟璃一拳打在魂寅石上,双目中火光熊熊:“他怎么有脸去?”金乌山是藏冥界最高的一座山脉,连绵万里,那是她的家。
韩显看着她悲痛欲绝却无泪,心中钝痛,将她揽进怀中:“阿璃,我已经想好了,等你重塑肉身之后,我们解决了苍渊界的杂事,就随凌音他们一起进入仙魔战场,待到渡劫境,便回藏冥界灭杀邀月殿,诛历彦。”
“嗯,”钟璃紧抱着他:“逍郎,我好恨,”历彦怎么可以占据金乌山?
“不用恨,咱们会回去,”他们不但会回去,还会在金乌山上渡飞升雷劫,让接引之光再次照耀金乌山。
天刚过丑时,韩穆薇就上了逍遥峰顶,一到峰顶,她就惊呆了,破竹屋哪里去了?四季阵也不进了,她赶紧找:“师父……师父……”
老头不会是昨天被刺激得太厉害,就搞一出离宗出走吧?她可没忘记他向师叔预支了二十年的月例。
“你叫魂呢?”善德道君才将将巡视了一番山上的灵植果木,就听到小孽徒的嚷嚷。韩穆薇闻声立马飞掠而至,见老头手里还拿着一颗咬了一半的玺凌香果,顿时就放心了:“师父,您这是要出远门?”
“不是,”善德道君看着这满树的玺凌香果,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迟几天再出宗:“化神大典已经举行过了,你师叔让我搬去后山秘地,”又挑了几个已经熟了的果子放进玉盒中。
“这么快,”怪不得老头把破竹屋都给收了,韩穆薇挠了挠头:“那您最近不出宗门?”
善德道君斜了一眼小孽徒:“当然要出,”他不出宗,无暇那老鬼的储物戒谁承继?
韩穆薇了然了:“师父,徒儿能给您提个醒吗?”
“什么?”善德道君又转去了另外一棵桒柃树那。
“就是您在外变换模样的时候,记得要将眼睛变大点,”韩穆薇这是诚心劝谏:“不然您演得再到位,熟悉您的人还是能认出来。”
善德道君已经在深吐息,他现在就想去三言锋找王八师弟问问何类弟子会被归为孽徒,忽地转身吼道:“我眼睛得罪你了吗?”
他这双小眼识人辨物极为精准,且向来只有他看透人,没有人能窥见他的。说他,她怎么不说说自己那双大眼?眼珠子大眼白少,瞧着是漂亮,但又占地方又易被人窥见情绪,眼珠子稍微靠拢就成了斗鸡眼。
韩穆薇抹了一把脸:“徒儿只是给您提个建议,”忠言逆耳,老头活到这把岁数了还不明白?
“知道了,”善德道君抬手摘了一颗红彤彤的桒柃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啃了一口:“以后你结成元婴时,记得把两眼珠子缩小点。”
报复,绝对是报复。韩穆薇已经不想再理会老头了:“徒儿眼睛正正好,”她可不想成三白眼,“既然师父这没事,那弟子就进四季阵了。”
不提四季阵,他还想不起来:“等一下。”
刚转身的韩穆薇又回过头来,问道:“师父,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她刚有说什么吗?
“这么些年,四季阵都是依靠灵石运转,”善德道君已经算好了数目:“一共是三百六十七块……”
韩穆薇仰首望天,一脸悲伤:“师父,徒儿也不是心甘情愿进四季阵的,”那这又该如何算,“您都亲眼目睹,每每徒儿进四季阵,都是水灵灵地进去,血淋淋地出来,这么些年都不知流了多少血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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