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呼出积压在心中的郁气,肉身的生机在迅速的流失:“看来那位很饿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们这一支是源自上古月氏部落,生来就怀月阴灵血蛊。依目前的情况,不用想就知躺在族地中月阴石晶棺里的那位,是现在尼银城阴氏的老祖宗月新月,因为只有她才能引动月阴灵血蛊掠夺血蛊寄生之主的生机和气运。
瘫在地上的月虹在迅速的衰老,双目愈发浑浊,她怨毒地看着阴红玫,屏着最后一口气怒斥道:“你是上古月氏的罪人呃……,”话未说完,生机就断了。
“罪人吗?”细纹慢慢地爬上阴红玫的脸,她一点都不害怕,微笑着迎接死亡:“也许吧,”但月氏不灭,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的绪儿一出生,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他就被献祭于月运祭台,她的命弦被绑在月运祭台上,她娴儿的命弦也被绑在月运祭台上,他们母子三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在看到被月新月握在手中的那根枯了的命弦红阴线时,她就明白了一切,她视之为命的孩子只不过都是别人养的猪仔罢了。她好恨,真的恨之入骨!
阴红玫睁开了双目,眼前除了青天红日,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在朝她招手,身体在迅速地溃败:“一切都将结束了,月新月,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一阵清风掠,没了生机白了头的阴红玫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即便成了一具干尸,其依旧是面目含笑。
夏阳峰上遍地焦土,众人合力解决了那两头肆虐的火龙后,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新娘阴其綝竟成了一具干尸?不止她,在场出自尼银城阴氏一族的女子均是如此。
左手紧握天行戟的姬靖元看着那些被抽干生机的干尸,眉头拧得死紧,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握紧,一双瑞凤眼忽地瞪大:“不好,”一声惊呼后拉起身旁的韩凌音瞬间腾空,“请众位移步尼银城,共剿上古月氏余孽。”
其话音未落人已闪至千丈之外,夏阳峰上众人均是一脸惊骇,天音寺的了杀大和尚最先回神,后脚踩九瓣莲花紧追姬靖元而去。
其余人等也不敢有所迟疑,纷纷朝着尼银城掠去。不过十息,夏阳峰上就只剩紫宵宗门人,宗主黄志谧看着眼前的一切,长叹一声,默默地取出宗令,抽出一缕神魂之力下发宗令。
宗令一下,只五息便有十来道流光从紫宵宗秘地飞离,直奔尼银城。黄志谧转身看向紫宵宗的山门,若真如姬靖元说的那般,那这次尼银城必是一场大战,现在他只希望将醒来的那位还未彻底恢复巅峰。
正立在阴其綝尸身旁的黄崇敏不悲不喜,他凝视着摊在地上穿着红艳艳喜服的干尸,心中竟平静得很,他在问自己:“何为情?”
而此刻尼银城阴家已是遍地干尸,无一活口。阴家族地里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古老吟唱,这呢呢喃喃的吟唱似从远方赶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
起风了,风吹得种在阴氏族地里的那些月桂树树叶哗啦啦的响,吟唱声携风流进地下,来至一个巨大的月阴石祭台旁,后绕着祭台欢快地唱着。
祭台上放着一副长约八尺宽约五尺的月阴石晶棺,此刻月阴石晶棺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灰扑扑的,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黝黑的婴灵紧附在棺上。
棺中的绝美女子面色红润,气息平缓似睡着一般,随着吟唱声越来越大,女子微微凝眉,像是被吵到一样,很快其浓密纤长的眼睫开始微微颤动,只是不过十息,颤动的眼睫突然顿住,后棺中女子忽地睁开双目。
黑黝黝的眼珠子又大又亮,只是并无灵动之感,一双美眸似古井一般,平静且幽深。女子睁着双目,静静地躺在棺中,过了很久才自言自语道:“我怎么醒来了?”还有她体内的这股生机是哪来的?
她将神识散出,只两息便明白了,眼神似淬了毒一般,娇斥道:“无能,”后如玉的三寸金莲猛地踹向棺盖,轰的一声,棺盖被踹得四分五裂地迸射向周围,惊得紧附在棺外的婴灵都颤了颤。
身着一袭洁白的广袖留仙裙的女子飞出月阴石晶棺,后一双赤足轻轻落在月运祭台上,她一出棺,婴灵似感应到危险一般,迅速隐回祭台下的阴基中。
阴沉着脸的女子也未与它们计较,甩袖踏空准备立马离开这里,迟则恐要生变。只是她将将踏出三步,就闻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震得她心头钝痛,一口心头血从口中喷射而出,身子也被一股巨力推向祭台上端的土层,冲破土层后迸向空中,接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月新月缓了口气,勉力翻身爬起看向离她不到三步之距的巨坑,气恨非常,眸中暗色退去,猩红慢慢布满整个瞳孔,渐渐浓稠似血:“该死……都该死,”孽种竟将红岩轰天雷放在祭台下的阴基上,她是算计好的,一把捂住还在钝痛的心头,艳红的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刚刚赶至尼银城外的姬靖元和韩凌音听到巨响,不免加快了速度。不过百息便到了阴家族地,看着有点狼狈的赤足女子独自一人立在巨坑旁,姬靖元没有生出丁点恻隐之心。
他已经感觉到了这赤足女子身上的血阴之气,左手两指微微一捻,天行戟戟头直指女子:“你是月新月,还是月飞月?”
“这很重要吗?”月新月没想到人会来得如此之快,她慢慢转身看向踏空而立的两人,一双美眸中猩红涌动,后眼神定在了韩凌音身上,嘴角弯起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灵……”
姬靖元左手一松,心神一动,右手中指在戟尾轻轻一弹,天行戟瞬间刺破虚空,逼近月新月。虽然已沉睡百万年,但月新月修为已达渡劫竟,就算目前这修为有些不稳定,但对付一个合体境的修士还是十拿九稳的。
只是她低估了姬靖元,也高估了自己。姬靖元闪身上前攻向月新月,韩凌音凌空挥剑,并不靠近。
月新月避过天行戟后,就想去捉韩凌音,只是每每均被姬靖元给拦了下来。正当二人打得僵持不下之时,一声“阿弥陀佛”震得月新月足下一个踉跄,不敢恋战,全力挥开死缠她的姬靖元,后瞬移想逃。
不过今天她霉神上身,刚离千丈,就被横生的一根金杖拦腰一杖,打落回月氏族地。姬靖元飞身当空一戟刺向月新月的丹田处,月新月不等稳住身形,就立马后掠。
天音寺的了杀大和尚手持金刚伏魔杖闪身来到月新月的后方,抡起一杖正中其后腰处。
月新月瞬间被逼停了,立马抬腿后踢,了杀大和尚被踹了个正着,踢飞出了千丈有余。与此同时她一把抓住抵近的天行戟的戟头,眼中猩红越来越浓稠,周身的血阴之气更是掩都掩不住,目眦欲裂地吼道:“啊……,”嘶叫声几乎响彻整个尼银城。
看着越来越逼近她丹田的戟头,心中愤恨不已,她之前不该耗费时间去捉那个灵心之体,左手兰花指一挽,一张白色古战咒符就出现在其手中,后抬首朝着姬靖元妩媚一笑:“今天就不赔你们玩了,”左手一掷,战咒符立马飞向姬靖元。
姬靖元一见那张白色古战咒符,瞬间收戟闪离至韩凌音身边,只两息族地里就没了月新月的身影。
韩凌音看着那张古战咒符迅速变大,右手一翻凌空下劈,迫人的冰凌之气瞬间划破火龙云咒符,被劈成两半的符纸慢慢地飘落在地。
姬靖元看向他媳妇,眼中跃动着点点星光,传音问道:“媳妇,你会破战咒符?”他媳妇的母家好似也不简单,钟璃,藏冥界钟家吗?想到钟家,他不由得心一抽,若真的是那个钟家,就不怪他媳妇会担心她会回不来了。
“我祖母有教过,”韩凌音收回冰银绞丝剑:“战咒符在未幻化之前最好破,一旦幻化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据祖母说,钟家的先祖钟晓有修咒术,他是直接以剑为笔,凭空书咒,并未像他人一般将战咒封印在咒符纸中,想必那种就少了很多弊端。
这时了杀大和尚拄着金刚伏魔杖一手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回来了,驻足在巨坑旁,俯视着盘旋在坑底的那些婴灵碎魄,竖起左手于胸前:“阿弥陀佛,”后看向巨坑对面的二人,“今日那女子可是上古月氏族的月新月?”
姬靖元收回天行戟,点首道:“应该就是她,可惜今天让她给逃了。”
“哎……,”了杀大和尚想到月新月周身浓郁的血阴之气,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忧:“她应该是以自身为基,走的魔道,不过应该是哪里出了岔子,否则血煞之气不会那般厚重,”说到这里,了杀大和尚就待不住了,“我这就回天音寺寻沙逆师伯祖,月新月留不得。”
“也好,”姬靖元右耳一动,不禁扯了扯嘴角,人都跑了才到,他收回神识,拱手向对面的了杀大和尚:“我也回归一宗将此事上禀,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蔚蓝的海面上是风平浪静,海鸟盘旋俯冲捉鱼,只是利爪将将抵近水面,一群海鸟突然振翅飞离。只见海上空横生一袭旋风,掉落一团大红,后嘭的一声入水,血色顿起。
韩穆薇早就闻到了一股腻人的血腥味,一入海便立马唤出小天菩让其将她二人圈紧,后放出兽环中的颜汐:“沐尧受伤了,我们不能在海里久待。”
颜汐二话不说便一把揽着两人调头,一个大摆尾就是四百余丈:“前面有一个小岛,咱们去那里。”这血一入海,海里的凶兽必会顺着味道寻来,他们必须赶快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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