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笑道:“我可没嫌半句,皇太极的事,你别往我头上算。”
齐齐格说:“听讲贝勒里头,有谁把朝鲜的女人带回来了是吗?将来若能入关,往南边去,还有明朝江南那里的女人,个个儿都像仙女似的,皮-肉又软又嫩,男人一见就要爱得不行。”
“你又哪里听来的话,我正奇怪,连几个哥哥都说,你是盛京城里头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多尔衮哭笑不得,“你都和什么人往来?”
“你想起来管我了?”齐齐格轻哼,道贴上丈夫的胸膛,敲敲他的心门,霸道地说,“你要是敢往家里领什么朝鲜女人,江南女人,多尔衮,你只管试试看。”
要说家里,其实还有两位庶福晋,是阿巴亥大妃在世时,给儿子选来暖炕头的,这么些年在齐齐格的“淫威”下,被管得服服帖帖,就连多尔衮,都要把她们忘了。
他轻轻捏齐齐格的脸颊:“你知道兄弟们,都怎么说我?”
齐齐格不屑:“他们想怎么着?”
多尔衮说:“说我怕老婆。”
齐齐格噗嗤一笑,摇头道:“你一年回家几趟,我们成亲这么多年,在一起的日子攒起来够不够半年?多尔衮,你怕我什么?”
多尔衮笑道:“是啊,可为什么每次回来见你,好像从没离开过,好像每天都在一起。”
齐齐格眼中含情脉脉,霸道的气势渐渐软和:“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你啊。”
多尔衮心头一热,想着要给他们添个孩子,一把抱起妻子捧在怀里,齐齐格软软娇-嗔:“雅图她们在呢,你别胡来……”
宫里头,几位大夫轮流为哲哲把脉,她没有大的病症,是急火攻心抑郁不散,这病吃药不过是将养,自然要把心头郁结散了才管用。
哲哲不肯说,只道困乏要睡,敷衍着皇太极,他不得不逼问阿黛,阿黛经不住大汗的威严,只能把玉福晋顶撞大福晋的事儿,给倒了出来。
哲哲叹息,背过身去,不想再提。
皇太极闷了半晌,道:“是我太放纵她了。”
哲哲摇头:“也不是坏事,就是觉得……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玉儿。”
皇太极凑近了些:“我的心思,你都明白,事事处处为我周全、隐忍、承担,哲哲……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哲哲含泪:“可我凭什么,逼着玉儿。”
一夜过去,隔天清早,十王亭前朝会如常,贝勒大臣们依序而来,三三两两说着盛京城里的新闻,而昨晚大福晋身体不适,也惊动了不少人,都猜测是不是被大汗新宠给气得。
多尔衮不喜欢搀和这些话题,敷衍几句就走开了,岳托正站在这里,不禁冷笑一声,可也有人惦记他,拍拍肩膀道:“多尔衮这么厉害,你真的打不过他?”
岳托大怒,正要发作,皇太极到了。
这日朝会,没什么要紧事,晌午前就散了。内宫里,哲哲闭门养病不见人,海兰珠一早带着宝清去十四贝勒府接孩子,大玉儿起来后换过药,就盘坐在窗下发呆。
忽然,帘子扬起,进来高大的身影,看见丈夫出现在眼前,大玉儿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再瞥见他手里握着一把三指宽的戒尺,浑身都僵住了。
皇太极走向她,把戒尺往地上一扔:“哲哲病了,是气出来的,得揍你一顿给她解气才行,你自己选,怎么打?”
大玉儿吓得脑袋一片空白,直直地瞪着皇太极,皇太极从不打女人,从没碰过她一手指头
第056 凤凰楼的常客
回想那日,皇太极说要在家几个月不走,不许大玉儿惹他生气,彼时不过是玩笑,她还得意洋洋,说皇太极舍不得。
天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如哲哲说的,大玉儿自己也想不起来,当时怎么就冲上去打人了。
皇太极将地上的戒尺踢了踢,普普通通的声响,此刻听来却很吓人,大玉儿明显的一哆嗦,好歹还知道怕。
大脑一片空白的人,渐渐缓过几分,怕归怕,她到底有良心,担心地问:“姑姑的身体怎么样了,病得厉害吗?”
“姑姑?”皇太极冷声反问。
大玉儿更委屈了,憋不住大声道:“难道我不叫她姑姑,她就不是我姑姑了吗,不过是一个称呼,你怎么总抓着不放?我也从没叫过你姑父啊。”
“你再嚷嚷,再大声点!”皇太极几步走上来,高高大大的人压迫在面前,大玉儿立时就蔫了,那手不知是要抓着皇太极的衣摆,还是要将他推开,带着哭腔说,“你别凶我,我怕……我不是小孩子,你好好和我说。”
皇太极在她额头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又气又好笑,他知道,玉儿最不喜欢人家把她当孩子。
当年嫁到身边,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个子也罢年纪也罢,不仅比豪格小,比皇太极那会儿的三个儿子都小。
而他忙着打仗,忙着争大位,要的是科尔沁的支持,不是科尔沁的女人,大玉儿在他眼里,真就是哲哲从家里带来养的小侄女。
突然有一天回到家,玉儿长高了长大了,亭亭玉立的小美人,笑悠悠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体贴温柔的人。
皇太极喜欢玉儿,打心眼里的疼,是怎样的男女之爱,他不曾细思量,可远征在外时,会想她思念她。
所以明知道她受缚于科尔沁,一心一意要完成生儿子的使命,也没有厌弃远离,而是慢慢的把她一颗心,完全拉到自己这边来。
“你最烦哲哲说你是小孩子,可你却越活越回去。”皇太极冷着脸道,“这些年,他们都已经不敢在我面前挺起腰背,你倒好,让所有人看我的笑话。仗着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不是,你就这么糟践我们的情分?”
大玉儿连连摇头,楚楚可怜地仰望着丈夫,说的也是掏心窝子的话:“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就是不喜欢……”
“玉儿,我也有很多不喜欢做的事,不喜欢见的人。”皇太极说,“那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就只做喜欢的事不好吗?打你骂你,我心里很好受?难道我喜欢见你哭?”
吃软不吃硬的人,皇太极这会儿若真下狠手揍她,大玉儿怕是寻死的心都能有,可丈夫这么一番话,叫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后悔不及。
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用生命热血换来他的汗位,每一次远征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归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有几个月天天相见的日子,她非要闹得天翻地覆吗。
“我去给姑……去给大福晋赔不是。”大玉儿说,“我这就去认错。”
皇太极搀扶她下了炕,膝盖受伤的人,晃晃悠悠站不稳,他卷起裤脚,看见细皮嫩肉上青紫一片,又心疼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