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高兴都在欢欣鼓舞的大声呼喊着,楚宇绝艳的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一瞬间仿佛有生命灿烂的光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稍稍抬了一下手示意道:“各位,谢谢大家今日与我齐心协力的打退西凉兵,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平南王爷,让他为各位记大功!”然而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然间,呼吸有些急促,脸色发红!
顾七月就站在楚宇身边,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她清楚地看见他的手在发抖,他胸口急剧地起伏着,隐忍的病色弥漫上了他亮如秋水的眼睛。
楚宇的伤寒复发了,只是他在用巨大的毅力控制着,他的手虽然僵在半空,但是身形却没有瘫倒。
“七月!”顾七月听到了他用低声的呼唤,她立刻感觉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她微一迟疑后伸手坚定的握住了他发抖的右手,低声问:“怎么了?”
“七月,你扶我一下,咱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不想当众倒下!”那一刹间,这个如君王般尊贵,倾城绝艳的男人,目光竟然是那样的脆弱与无助。
顾七月用尽全身力气,牢牢的扶住楚宇,笑着若无其事的对众人开口:“各位,我还有一些事情急需向楚公子禀告,暂时失陪了。”
楚宇把全身的一半重量压在顾七月的手上,勉强支撑着,微微向众人点头致意,便和顾七月携手转身告退。
进到大帐中,楚宇就急剧的咳嗽起来,咳得惨白的双颊泛起了病态的红潮,他微微苦笑着说,“七月,谢谢你!”
顾七月看着这样的楚宇,心里一酸,清澈的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感情,“跟我你还说什么谢谢,我们不是说话好了,永远是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朋友!”
楚宇听了她的话,微微笑了,但是笑容中居然有一丝从来没有的悲伤,宛如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蓝菱花。
顾七月亲自给楚宇煎了药,然后就一直守在楚宇身边。
楚宇这次乖乖的将药喝了,因为心里惦记着在百里之外征战的耶律赫寒,又担心西凉兵再次来袭,所以一直无法安睡。
顾七月看着楚宇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他,眼睛里忽然腾起了淡淡的水雾。她一言不发地在榻边坐下。
想起在孤儿院时哄着那些小弟弟妹妹睡觉的情景,不由的哼唱道:“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迷迷糊糊的楚宇一开始听她哼着小调心里就好笑,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人唱着小调哄睡觉!听到后来又是摇篮,又是娘的不由的气的笑出声来,“顾七月,是不是你也被烧迷糊了?”因为发烧,他本来慵懒的声音,语速变的更慢,显得愈发懒洋洋的。
顾七月蓦然一惊,自己怎么对他唱起了摇篮曲,一定是被病中的楚宇将自己体内属于女性的母爱勾起来的了!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不听算了,谁愿意给你唱似的!”
“不,不,爱听,你接着唱,必须唱这个带摇篮的,不悠着点儿我还真睡不着!”楚宇潋滟的桃花眼向顾七月眨了眨,脸颊上因为发烧而起的红霞,如同少女羞涩时的酡红,这个男人,长得真是祸国殃民。
顾七月微微一笑,继续唱了起来。看着那渐渐沉睡的、苍白的脸,和脸上那一丝几近于安心的神色,顾七月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水盈睫,但是,却始终没有滴落。
漆黑的宝马如同一道黑云般在山里上疾驰,它的速度越来越快,耶律赫寒如同黏在马上一样,随着战马的节奏调整着自己,好让汗血宝马追影能以最佳的姿态和速度奔跑,同样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一直紧随在他不远处,只要微微侧身,就能看到二十骑亲随和两千骠骑军紧随在他身后。能跟上自己,也证明他们的骑术同样优秀。
但现在耶律赫寒根本没心思考别的事情,他是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大意的忽略了那三万西凉军的去向,竟然让他们差点抄了自己的后路,更重要的是差点要了楚宇的命,他将牙口城的事情交给得力副将苏日朗,自己只带着两千骠骑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
尽管他已经知道楚宇他们大获全胜了,但他不亲眼看见完整无损的楚宇,他是不会放心的,楚宇,关乎着整个北域国的江山社稷,他是绝对不可以有一点儿闪失的,自己真是该死,当初怎么就同意他随军前来西北。
耶律赫寒当初同意楚宇随着自己来到关山口,本来有另外一种打算,他知道自己此行一定可以打败西凉兵,他想让楚宇跟在自己身边,然后把打败西凉兵的军功记在楚宇身上,这样,楚宇在北域的威望就又高了,胜算也会更多!
耶律赫寒指挥着两万多骠骑军,与牙口城内的北域军里应外合的将五万西凉兵战败后,才有斥候把楚宇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