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贺迟问:“你无法违背, 但如果我不愿意照做呢?”

emi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主人, 您以前和神做过交易, 应该清楚按照他所说的去做,是最有效的方法。”

男人在心底笑了一下。

郗长林清楚贺迟与emi转换了方式交谈, 虽然不至于认为这两人是在打鬼主意, 但仍是有些好奇内容。

他眸眼悠悠一转,用逗猫棒上的羽毛扫了扫贺迟手心,凑到男人耳边问:“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出去跟你说。”贺迟瞥了郗长林一眼, 牵起他的爪子往外。

旁边吊着一条腿、瘫在床上的宫酌已雷厉风行选好了菜品,但不知道郗长林支付密码,正打算让这人把爪子伸过来摁一下,谁知这两人竟要走,当即不满地大叫:“喂,不就是一根逗猫棒吗?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逗猫棒难道始终很神秘的东西吗?”

郗长林和贺迟谁都没理他,一前一后离开,后者还让emi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小少爷再一次被气成河豚,郗长林拎着逗猫棒,靠上走廊栏杆,笑着望向贺迟:“说吧。”

“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但依照你的观念,可能不会相信。”站在郗长林身前,撩了一把这人刘海后,贺迟才压低声音开口。

铃铛又是一响,清脆悦耳,郗长林用木棒戳上贺迟胸口,不满地眯起眼睛:“你直接说,不许拐弯抹角。”

贺迟花了几秒思考遣词造句,“不管今天去哪,都带上这根逗猫棒。这是神的……眷顾。”

郗长林看向贺迟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片刻后,竟噗嗤一声笑出来,“神为什么要眷顾我?”

“神一直眷顾着你。”贺迟的眼神认真。

“神一点都不眷顾我,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欢喜与苦痛,都是自己得来的。”郗长林偏转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观赏绿植,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既然你想让我带着这根‘幸运物’,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哎,老大。”系统喊了一声,却欲言又止。

不用猜也知道系统这一声的含义,郗长林语气平淡:“你说。”

“算了,不说。”系统声音轻轻的,说完就沉了下去。

很久以前,系统不是没和郗长林辩论过关于“神”的问题。

主神是系统的创造者,系统对神崇敬万分,信奉‘神无处不在,神无所不是’。但郗长林自有一套理论,什么“你说神无所不是,那么难不成路边那坨狗屎也能被叫做神?”之类,讲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

到最后,一人一人工智能,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室外的风柔和微凉,拂在面上尤其舒服,郗长林仰着脸享受了一番,才晃着这根逗猫棒回到宫酌的病房。

宫小少爷可怜巴巴地捧起手机望向郗长林。后者远远一瞥屏幕,发现宫酌除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还七零八碎点了好几样别的。

“你猪啊。”郗长林好笑地走过去,就着宫酌的双手捧手机的动作,摁下拇指完成支付。

手机屏幕上是微信外卖的界面,不过左上角的返回键,却指向了备忘录——在将手机交给宫酌之前,郗长林根本没将备忘录点开。

看清这一点,郗长林笑眯眯地把自己手机拿回来,顺便薅了一把小少爷脑壳上的毛。

时间将近九点。

宫酌的病房从不缺访客。除了宫家、与宫家交好的那些,这几年他将大把大把的钱洒在娱乐圈里,有过交情的人有多少,把郗长林和贺迟两个人的手借给他,都数不清。这下他住院了,这些人跟赶趟似的涌过来。

现在早高峰渐渐结束,新一波的探病潮也刚好拉开帷幕。

郗长林晃着他的今日幸运物回去自己的病房,本打算看一看宫酌在备忘录里写了什么,并拉上窗帘睡个回笼觉,谁知系统告诉他贾国平的车到医院楼下了。

“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郗长林皮笑肉不笑地对系统说。

系统又“哎”了一声,“不过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举动,也不见他联系谁。”

“这说明是对方单方面联系他,他没办法主动联络。”

“是的哦。”系统点点头,“那你让他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我趁着这个机会给隐形摄像机充电。”

郗长林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贾国平是从《幻日》剧组得知郗长林在电梯事故中受伤的,具体严重程度,又是通过几张以清奇角度拍的照片得以了解。

当时郗长林使用了道具,脸色惨淡如同旧墙纸,白里透青,如果不是抱着他的贺迟及身后酒店装修,恐怕会让人误以为拍的是黑白照。

因此,即使昨晚那通电话中贺迟告诉他郗长林没什么大问题,这位经纪人依旧坚信自家艺人处于垂危状态,身体状况很不理想,不仅从家里煲来了大骨汤,还准备了好几道合郗长林口味又营养均衡的清淡小菜。

贾国平推门而入时,郗长林坐在病床上,额上贴了快崭新的纱布,身后垫着靠枕,柔弱得跟窗边瓷瓶中的小白花似的,而贺迟正蹲在壁挂电视前,为他安装ps pro,旁边的emi为大佬递各种插头和线。

“贺先生,长林……”经纪人被这幅画面惊得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张着嘴茫然注视眼前一切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回答他的人是emi,这位高挑漂亮的女性冷着一张脸,说:“你可以把桌上的垃圾拿出去丢了。”

那是一个从隔壁顺过来的果盘,以及几块蛋糕的包装盒,手撕面包的包装纸。贾国平放下手中的东西,便将这些残骸理好、丢到走廊尽头的处理室中,回来时,贺迟已经占了郗长林床边的椅子,他只能站在一旁。

“医生怎么说?”贾国平小心翼翼瞟了贺迟一眼,问郗长林。

青年笑了笑,眼眸映着窗外天光,明亮又清澈,不过说出口的话就听起来不怎么令人愉快了,“医生说是脑震荡。”

贾国平一惊,忙道:“又是脑震荡?上次是轻微,这次看起来很严重,需要静养是不是?剧组那边我去……”

“让秦导帮我把戏份往后挪一挪,脑震荡不算什么事,我过两天就能回去了。”郗长林晃着逗猫棒,铃铛轻响间,平静地说。

“不行,身体为重。”贾国平连连摇头,“你的角色虽然都是文戏,不用吊威亚,但依旧……”

“贾哥。”郗长林打断他,口吻异常严肃,“《幻日》于我而言,是一块很重要的跳板和奠基石,所以我不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