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看到了秦碧,因为他们路过秦碧的冷宫外面。
秦碧就站在门后边,露半个脸,偷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走过。
王德不知道帝王有没有看到,反正他是看到了,若不是知道那里关的是秦碧,他差点都没认出来。
明显消瘦了不少,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花了眼,正值风华的年纪,竟然花白了头发。
王德心中叹息,可看前面帝王步履稳健、目不斜视,他也不敢多言。
池轻的冷宫里,刑部跟禁卫已经有人在查。
他跟帝王到的时候,霍谦就跟帝王禀报着目前能知道的信息。
桌上的半碗米粥已经发霉得厉害,应该是失踪了很长时间。
不见尸,不见血,没有任何打斗、挣扎过的痕迹,初步判定是被人救走。
衣物未拿,首饰未带,当日关到冷宫来时所派之物都在,说明救人者与她应该不是事先联系好的,她应该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救走的。
而帝王在意的是,冷宫也在宫里,谁那么大的能耐,能在宫里将一个大活人带出去?
只能说明这个人地位肯定不低。
会是谁呢?
原本这个女人他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说白,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但是,如果有人冒险将她救走,那就不得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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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大力推开酒楼雅阁门的时候,郁临旋正喝得热火朝天。
见到妇人进来,郁临旋眼波动了动,边提壶继续给自己倒酒,边僵着舌头,哑声问道:“娘怎么下山来了?”
妇人脸色甚是难看,径直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接过,甩手砸在地上。
“嘭”的一声脆响,酒壶四分五裂,里面的酒水撒泼出来,屋内瞬间被酒香充满。
“我再不下山,就任由着你这样行尸走肉吗?”
妇人厉声质问。
郁临旋看着地上濡湿一片的酒水,一副可惜了了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看着他如同扶不起的阿斗一样,妇人真恨不得扇他一耳光,唇瓣抿得死紧,走到他对面,也拂衣坐了下来。
“不就是想喝酒吗?好!我陪你!”
说完,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已经倒满的酒盏,扬脖,一口饮尽,郁临旋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末了,又提起桌案上的一壶新酒,往杯盏里面倒。
郁临旋顿时就急了,蹙眉:“娘的心疾如何能饮酒?若是再犯了可怎么办?”
虽然满面通红、口齿不清,但是郁临旋意识还是有的。
妇人冷笑:“你又可曾顾忌过我有心疾?看着你喝,我的心疾只会更厉害,既然横竖都要犯,那还不及陪着你一起喝。”
话一说完,边端起倒好的酒又准备喝,被郁临旋拉住手。
一个要喝,一个不让,娘儿两个纠缠了起来。
毕竟郁临旋已经喝了不少,酒已微醺,手脚使不出多大的力。
而妇人又固执得很,明明刚刚喝了那一杯,已经让自己咳嗽了起来,也不管不顾,非要再喝,且力气大得很。
见终是拗不过对方,郁临旋只能妥协:“娘不要这样,孩儿不喝了便是!”
妇人这才放下杯盏。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妇人先开了口:“旋儿,不是娘
tang逼你,娘是不想筹谋了这么久,最后功亏一篑。”
妇人的口气明显温和了下来。
“可是,娘,皇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孩儿根本就不想要。”
妇人又当即面色一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想的?”
郁临旋垂眸苦笑,“以前,以前娘也从未问过孩儿心里怎么想的?娘让孩儿争,孩儿便去争而已。”
“那为何如今变了?就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吗?”
是的,就是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
他一直觉得那个女人之所以选择郁临渊,就是因为他输给郁临渊一个帝位。
他就赌着这口气而已。
可是,现在,那个女人也死了,已经死了。
就算他坐上了帝位,她也看不到,争来又有什么意义?
见郁临旋沉默未响,妇人已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