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肯定要问,一个孤女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当今四王爷?是的,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们。
这件事还得从四王爷岳国质满回朝那日说起。
因为我四处流浪,居无定所,那日正好栖息在一处废弃的破楼里。
四王爷一行回朝路过此地,当时天已经大黑,眼见又要下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王爷便决定在破楼里暂过一.夜,等天亮再走。
当时我正饥寒交迫,我听到顾词初跟下人喊此人四王爷,心想既是皇室中人,定然随身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吧,便起了歹心。
趁顾词初出去找水之际,我准备上前施抢,我看到四王爷头上带着一个笨重的青铜头具,以为他身手肯定不行。
谁知,他的武功也很厉害,我们打斗了好久,我想逃,他不让,最终,为了求生,我失手杀了他。
我很害怕,毕竟我杀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四王爷,皇室肯定会查,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又用火药制造了爆炸。
这样便可以毁尸灭迹。
我怕万一爆炸不彻底,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便跟四王爷交换了身上的衣袍,这样就算有衣物残骸,也不知道是他。
爆炸结束后,我又回到了现场,我要将他的青铜头具拿走,这种东西爆炸肯定是炸不掉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未燃尽的火药发生了二次爆炸,我也被炸晕。
再次醒来就在马车上了,顾词初将我当成了四王爷。
我甚是震惊,不过,慢慢的,我发现,将我当成四王爷也很正常。
爆炸现场只看到我,且我穿着四王爷的衣袍,最重要的,因为四王爷一直戴着面具,顾词初也从未见过四王爷的脸。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我便成了质满回朝的四王爷。
我不是他,为防止露陷,我只能装作失忆。
我想过要逃,但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对我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我舍不得放手。
特别是当我无意中发现,顾词初其实是当今皇上派到四王爷身边的人,跟四王爷并无任何夫妻之实的时候,我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继续冒充的决心。
看到这里,你们肯定要问了,六六是谁的孩子?
你们眼睛看到的、心中猜想的,是谁的孩子,便是谁的孩子。
对,是当今皇上的,是皇上跟顾词初的孩子。顾词初本就是皇上的人。
你们肯定又要想了,不管我跟顾词初有没有夫妻之实,我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做什么这样任由了她去?
是有原因的。
其一,顾词初被发现怀孕是在锦瑟出殡那日,当时是因为突然晕倒才发现,她自己事先也不知情。
其二,我自己做贼心虚,我自己是个女人,还是个杀了正主冒名顶替的货色,我不敢将事情搞大。
其三,既然众目睽睽,大家都知道四王妃怀孕了,而我又正好有个如此好的挡箭牌来掩盖我女子的身份,我自是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
其四,当然是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我也不敢造次。
嗯,大概就这些了。
你们是不是又要问,昨日下午都动了鞭刑,我都死不开口,为何现在没人来审我,我又主动招了?
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事,意识到皇上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些,既然他会查出真相,不如我主动坦白。
至少,这样对死去的四王爷心里也少一些愧疚。
其实,冒充的这一年多以来,我的心里压力很大,我经常夜不能寐,被噩梦所缠。
现在,也终于解脱了。】
落款,池轻。
名字上面,如信封的封口处一样,也按上了一个鲜红的血指印。
帝王身形一晃,跌坐在边上的凳子上,手中的信笺飘落,在空中盘旋了两下,委于脚边的地上。
他震惊了。
怔怔地坐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
看着帝王失魂落魄的样子,郁临归蹙眉,上前弯腰将落在地上的信笺拾起,唤了一声“三哥”,帝王才回过神来。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交给刑部的,毕竟这是四哥……”郁临归顿了顿,“毕竟这是人家的遗愿,最后拜托于我的一件事,我理应帮她办好。”
帝王苦涩地牵了牵唇,幽幽开口:“或许这也是她为何让你转交的原因。”
所有王爷中,郁临归最正直、最善良、最有原则、最讲信用,也最一根筋。
池轻知道,将信交于他,他一定会帮她处理,不会因为她是罪犯,恐连累自己而坐视不理,也不会私心利用这封信而做任何文章。
“那我现在就去交给刑部?”郁临归问。
“不用了,”帝王伸手将他拾起的那张信笺接过,沙哑疲惫道:“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些做什么?”
郁临归却不这样觉得,他认为此信很有必要。
“这样便可以昭告天下事情的真相,虽然现在人是因为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被处了刑,但是,关于真正的真相大家还是不明不是吗?到底是一个公主从小女扮男装成王爷,还是后来李代桃僵的赝品,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