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给其上菜上糕点斟满果茶。
帝王举杯,眸色转深:“感谢七王爷一行远道而来,辛苦了,王爷应该事先通知一下大齐,这样,朕就可以安排人前去迎接。”
七王爷笑:“本王是想给贵国太后娘娘一个惊喜,而且陛下政事繁忙,也不想事先叨扰陛下,本王不在乎这些虚礼。”
“那就多谢七王爷体谅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海涵。”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扬脖将手中杯盏的果茶一口饮尽。
“陛下客气了。”岳七王爷这边三人亦是端杯喝光。
众人都看着这一切。
郁临旋面色微黑,顾词初脸色略白,郁墨夜看向帝王,帝王面沉如水。
帝王朗声让大家吃好、喝好、不必拘谨。寿宴继续,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觥筹交错、推杯置盏,不少人起身去给岳国的七王爷敬茶。
五王爷郁临旋自是也在这些人当中,等前面的几人都敬了,他上前。
在跟对方碰杯的时候,郁临旋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道:“不是已经通知王爷停止此次计划了吗?王爷做什么还是来了?”
岳王爷勾唇一笑:“因为有别的人找本王合作了,让本王前来。”
郁临旋一震:“谁?”
“五王爷怎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本王定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是谁,就像本王也不会将五王爷告诉别的任何人一样,这是原则,本王唯一能说的就是,她开的条件可是比五王爷优越得多。”
郁临旋黑着脸道:“请七王爷不要乱来!”
岳七王爷挑眉:“五王爷以什么身份跟本王说这句话?我们既不是朋友,然后,交易又没有达成,就也不是盟友,五王爷凭什么对本王指手画脚?而且,本王也不知道什么叫乱来,所以,请五王爷说话注意点,本王现在可是在贵国做客。”
郁临旋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扬脖一口将杯中果茶饮尽,冷着脸回到自己的位上。
庞淼疑惑地看着他,见他脸色不好,担忧道:“王爷没事吧?”
“没事。”
这厢,岳七王爷又敬了太后一杯,忽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空杯盏放下:“对了,不知四王爷在不在?”
郁墨夜拿杯盏的手微微一顿,帝王扬眸看向她,太后笑着出了声:“自是在的。”
末了,便转眸吩咐郁墨夜:“老四,还不快上前敬岳王爷一杯,你在人家岳国呆了二十年,承蒙人家照顾,那么多王爷都上前敬酒了,你还坐在那里不动,是准备压轴吗?”
帝王轻敛了眸光,郁临旋微微缩了瞳孔,顾词初暗暗攥住自己袍袖的袖襟。
被点名的郁墨夜只得缓缓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杯盏上前,双手一执:“敬七王爷一杯,感谢曾经二十年的关照,也感谢此次辛苦前来,我先干为敬。”
话落,举杯,扬脖一口饮尽,然后笑着将空杯盏给对方看。
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一直看着她,目光深深浅浅地打量她,从上到下的打量,然后疑惑开口:“你……是四王爷?”
郁墨夜点头,“正是,只不过……”
顿了顿,郁墨夜才接着道:“我在回朝的路上,遭遇了一场暗袭,失去了前面二十年的记忆,想来王爷应该也有所耳闻。因为以前的事不记得了,所以,若有怠慢之处,还
请王爷见谅!”
“遭遇暗袭和失忆,本王自是听说了,只是……”岳七王爷眉心微拢,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只是,虽然王爷在我岳国为质期间,一直戴着一顶青铜头具,没人见过王爷的脸,但是……”
场下一片哗然,不少人窃窃私语、低低议论起来。
就连郁墨夜自己也微微怔愣,青铜头具,一直?
如此一来,她就明白了。
她还一直在想呢,如果郁墨夜跟郁临渊长得一模一样,就算大齐无人知道,岳国也会有人知道吧,不可能一丝风声都没有。
而且,顾词初也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让她来顶替郁墨夜,毕竟是两张脸,难保露馅。
原来是一直戴着头具?
看到众人的反应,岳国七王爷疑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
问完自己又点点头,“也是,记得四王爷去我们岳国的时候,还在襁褓之中,一直未曾回大齐,诸位不知也正常。”
然后,便像是知道多了不起的事一样,带着得色地给大家讲了起来。
“当年,第一次见四王爷,便是四王爷随其母妃一起到我岳国为质的那一日,四王爷还在襁褓之中,被其母妃抱在怀里,当时,好像是说正在出水痘,恐其传染,所以,四王爷是掩着面纱的,然后,四王爷母子二人被安排在了一处冷宫幽禁起来。”
“第二次见到四王爷的时候,四王爷好像是六岁,还是七岁,好像是四王爷的母妃病了,病得很厉害,冷宫里没有药,四王爷自己跑出来了,跑到太医院去偷药,被抓住了。”
“因为被抓住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当时的一味珍稀药品,被太医院的人吊起来打,本王前去抓药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到还是个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便让人将其放下来,那时四王爷的脸上已经戴了一顶青铜头具,就像个大头娃娃一样。”
“本王问明缘由,并跟他说,只要他取下头具让我们看一眼,我们就相信他的话,他说,头具是取不下来的,钥匙在他母妃那里,只有他母妃可以。我们不信,我们试着去取,还真的,他痛得嗷嗷直叫,头具还是没取下来。”
听到这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皆震惊、又震撼。
郁墨夜亦是。
高座上太后也露出讶然的表情,帝王略略垂了眉眼。
岳国七王爷的声音继续:“本王问过他,为何要戴头具?他说,他母妃说的,不想让人记住他这张做质子、做阶下囚的脸。”
“本王其实不是很理解,可能是他母妃觉得为质是一种屈辱吧。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副青铜头具有多重,大家应该知道,都要比他的体重重了吧,这样的重量密不透风地戴在头上,吃饭、睡觉、生活,有多痛苦是可以想象的。难道跟自以为的屈辱比起来,这些痛苦不算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小,是怎么熬过来的?”
男人边说,边觉得不可理喻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