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他开口,她抬头。
她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也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五官。
俊眉朗目,皓月薄唇,她的脑子里当即想起谦谦公子、温润如玉这样的形容。
“发生了何事?姑娘为何一人在这里?”男子疑惑地打量着她。
她没有做声,收了目光,垂了头,继续环抱着胳膊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意识到男子的目光盘旋在她的头顶,她让自己抖得更厉害了。
她可是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和中衣啊。
所幸都是白色的简单款式,也不分男女。
片刻之后,男子清润如风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姑娘什么都不说,让我如何帮姑娘?”
郁墨夜依旧不做声。
为何非要她说呢?
她还没有想好怎样瞎掰啊。
而且,不用说,用眼睛看不就行了。
她穿那么少,她冻得直打哆嗦不是。
见她还是不说话,男子大概以为她心存戒备,便缓缓蹲下身,与她处在同一水平的位置。
“姑娘需要帮助吗?”
废话!
她都这样了,又是哭又是抖的,当然需要帮助了。
心中略一思忖,她缓缓抬起脸,再次朝他看过去。
对上男子疑惑探究的双眸,她吸吸鼻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摇头。
男子怔了怔,问她:“哑巴?”
郁墨夜梨花带雨地点头。
一时想不到怎样胡诌,且多说多错,免得漏洞百出,她觉得,还是装哑巴来得干脆。
男子的目光中当即就蕴起几分同情。
站起身,他缓缓解了自己的外袍,脱下,替她披在身上。
“稍微有一点点湿,不过不打紧,衣服厚,只是外面有点,里层是干的,姑娘若不嫌弃,就快穿上吧。”
郁墨夜听到自己心里雀跃的声音。
她就是等这一刻啊。
按捺住满心激动,她感激地看向他,并朝他落落颔首,表示着自己的谢意。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脱身?
眼梢瞥了瞥外面。
外面雨似乎小了,却还在下。
是不是雨不停,他不走?
她担心拖太久,梁子会回来。
她不想让梁子知道她是女人。
而且拖久,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想了想,她决定不再等。
伸手轻轻扯了男子中衣的衣摆,她拾起脚边地上的一截枯木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起字来。
男子怔了怔,有些意外,歪着头看着她写。
【我不能在此地久留,我要赶快离开,公子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写到这里的时候,郁墨夜忽然想起什么,顿住。
然后,自袖中掏出那个小瓷瓶。
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举手递给男子。
男子垂目看向她手指捻住的黑褐色药丸,一脸莫名。
郁墨夜示意他收下。
默然片刻,他伸手接过。
她便继续伏地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