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凤目轻眯,瞥向女子,薄薄的唇边噙着一抹浅淡笑意:“甚是惊艳。”
闻见此言,太后轻轻一笑:“是啊,前日哀家见到此舞,叹为观止,所以,今日特意让她表演给临渊一看,哀家就觉得临渊一定会喜欢。”
说完,又似蓦地想起什么,“对了,忘了介绍了,她是哀家一个庶出远房妹妹的遗腹子,名唤池轻。”
池轻?
席下郁墨夜正端起杯盏准备喝茶,手一抖,杯盏没拿住,跌落在面前的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大响。
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包括帝王,包括太后,也包括那名女子。
郁墨夜连忙起身道歉。
“实在对不起,茶水太烫,一时没拿住,惊吓到了皇兄和太后娘娘,请皇兄和娘娘恕罪!”
帝王扬目看着她。
隔得有些远,她又低着头,不知他脸上表情。
只知道太后冷了声:“老四,不是哀家说你,你这鲁莽的性子几时能敛一敛?在天明寨你害皇上中毒一事,哀家早已听说了,只是今日池丫头的舞让哀家心情大好,便没跟你计较,你是不是非要哀家治你个罪,你才舒坦?”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
还以为今日逃掉一劫呢,原来,还是在这里等着她。
正欲告罪求饶,却听得女子黄莺出谷一般的声音已经先响了起来。
“姨母喜怒,听四王爷所说,也并非有意,是茶水太烫使然,姨母一向仁慈,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往后,池轻日日去姨母的凤翔宫跳舞给姨母看。”
女子边说,边讨巧地轻晃着太后的手。
太后无奈低笑:“好吧,就看在你今日第一次见皇上,大家都心情颇好的面上,哀家就不去追究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多谢姨母。”女子面若桃花,眉眼含笑。
“谢太后娘娘。”
这厢,郁墨夜亦是躬身谢恩,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太后扬袖,示意她坐下。
然后,又转眸看向帝王,展眉一笑:“池丫头如此乖巧可人,模样又俏,舞又跳得好,如今后宫还有很多宫空着,不如临渊纳了池丫头?”
所有人一震。
郁墨夜更是心口大撞,愕然抬眸。
所幸她此次手中未拿东西,不然铁定历史重演。
庄妃攥紧了手中丝绢,秦碧脸色微微发白。
所有女人都目光复杂地看向帝王。
帝王笑,眸光在女子的小脸上流连:“儿臣正有此意。”
女子受宠若惊,连忙跪地谢恩,一脸的柔顺怯懦、含羞解语。
帝王起身,亲自将女子扶起。
“朕现将秋实宫赐于你,明日会有册封圣旨下过去。”
“谢皇上厚爱。”
太后看在眼里,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可,几家欢喜几家愁。
场下的女人纷纷言不由衷地道喜,可个中滋味,只有每个人自己心里明白。
咽下心中的苦涩,秦碧雍容华贵地笑着。
明明事先她已经知道这一切,明明她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为何心还是那么痛?
昨日,太后
找她,说为了更加巩固她们的势力,她准备将自己远房的一个亲戚的女儿安排给帝王。
太后让她不要难过,说男人贪欢是常性,必须不断有新鲜的、刺激的、年轻貌美的女子来拴住他才行。
她怎能不难过?
那是她的男人。
如此全天下最优秀、最尊贵的男人,她只想独有,可偏偏不能。
本就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她得到的已经是微乎其微,如今又多一个,她如何能做到不难过?
可是难过也没用。
这就是深宫。
这就是帝王的女人。
这就是她一片光鲜下的痛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