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渊没有看,只看着她,眸色又深了几分,没有再做声。
郁墨夜将早已褴褛的袍子铺在稻草上,细细拂平,起身:“皇兄睡吧。”
郁临渊移了过去。
“你呢?”他问郁墨夜。
“我不困。”
想着男人睡着,她坐在旁边终究不是个事儿,便走回到门后面,靠着门板坐了下去。
“打算坐一.夜?”男人悠闲地倚了下去,只手撑着脑袋问她。
“嗯,没事。”
不打算坐一.夜也不行啊。
柴房里只有一捆稻草,全部铺给他了,其余的都是树木棍棒等硬柴禾。
男人朝一侧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边上:“过来。”
郁墨夜吓住了,哪里敢?
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皇兄快歇着吧,我守夜。”
让她跟他睡一起,简直要她的命,她如何能睡得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还不如坐着。
“你是不是觉得,欺君之罪免了,抗旨朕也不会治你罪?”
男人声音转冷。
郁墨夜就无语了。
好吧。
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极不情愿地起身,磨磨蹭蹭上前,在男人边上空余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一颗心徐徐加快,连带着呼吸也失了节奏乱了起来,她尽量靠边,尽量跟男人保持着距离。
可她铺的本就是一个人睡的面积,再保持着距离,也距离不过方寸。
她甚至隐约能感觉到男人身体透衫散发过来的温度。
男人原本是斜倚着的,她躺下之后,他就转身平躺了,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郁墨夜也是平躺,一双手也是交叉,只不过,她是紧紧握在身前。
两人都看着屋顶的横梁。
两人都没有说话。
夜很静,似乎外面院子里也没了动静,大家都已散去。
静谧的夜里,就显得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尤其明显突出。
郁墨夜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也不敢出大气。
两厢沉默了很久,终于传来男人的声音:“睡吧。”
“嗯。”
郁墨夜应了一声,
便缓缓阖上眼睛。
睡着也好,睡着就不会尴尬,也不用这样辛苦受憋。
可闭了很久,酝酿了半天,也没有一丝睡意,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翻身,却毫无预警地落入男人漆黑如墨的深瞳里。
由于她的动作幅度过大,她甚至差点撞上男人的脸。
啊!
她大惊,没想到男人不知几时已经侧身过来朝她这边而躺。
两人对视了片刻,她才陡然想起平躺回去。
她狼狈的样子,似是愉悦到了男人,男人轻笑了一声。
“想说什么,说吧。”
郁墨夜长睫颤了颤。
心里也算彻底服了这个男人。
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她还未开口,一字也未说,他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今日我借驱邪祟之名,将山寨的最里面的旮旯里都跑了跑,没有看到能关一百多名百姓的地方,后来,我又以焚香之名,去了每个房间,也没看到任何关于那些百姓的蛛丝马迹。”
郁墨夜看着头顶的横梁,瓮声说着。
“所以呢?”